“唉！”劉光宇歎了口氣，搖了搖頭，“恐怕是這輩子就是這個樣子了，也問不出個所以然，定是受了什麼大的刺激，才會這樣的，可惜了戴總曾經那樣的商界女強人。”
“對了，劉醫生，我本來還想來看我另一個朋友，我大約記得是住在這十樓的，結果今天路過一看，這是樓怎麼沒有人呢？”歐陽宇借機問了想知道的事兒，劉光宇聽了先是一愣，臉色稍微變了一變，隨即立刻微微笑著，迎上歐陽宇的話茬。
“那個十樓啊，很久以前就沒有病人居住了，那一層的電路出了問題，燈總是不亮，所以空置了，早就報了修但是維修部的人就是拖拉著沒有過來，一直就空到了現在。您是想看什麼人啊，回頭我幫你問問還在不在醫院裏。”劉光宇打眼一瞅便知道歐陽宇是有出身的人，麻利的巴結著。
“沒什麼。”歐陽宇笑著應承著，“也不是什麼要緊的人，看不看的也不重要，也許是已經不在了，也許是我記錯了地方，今天時間緊，就不看了吧。”
“時間不早了，劉醫生，我們先回去了。”薑豔秋看不慣劉光宇阿諛奉承的嘴臉，陪著笑，暗地裏拽了拽歐陽宇的衣角，歐陽宇領會，揮手告別了劉光宇，兩人乘了電梯往大門口走去。
醫院沒有後門，正門和住院樓中間夾著一片空地，圈出了一個院子，趕上到了可以探視的時間，病人們也大多可以出來散步，說是散步，但是身邊必須得是有人陪著的，和監獄放風竟然也沒有什麼區別。
“豔秋，你剛才注意到劉醫生的臉色了麼，說到十樓的時候他是不是沉了沉臉？”
“嗯，我也發現了，他有那麼一點不自然，這第十樓恐怕是有什麼蹊蹺。”薑豔秋正答著歐陽宇的話，突然從角落裏衝過來一個十六七歲的小子，瘋瘋癲癲的，手裏捧著一大堆自己什麼零碎東西，一下子撞在了薑豔秋身上。
薑豔秋沒有防備，被撞了個正著，一個趔趄倒了下去，好在身旁的歐陽宇眼疾手快，從背後一把抱住了薑豔秋，這才沒有摔倒。薑豔秋被嚇了一跳，緩過神來才看清楚撞到自己的人。
這小子長得白淨，年齡大概十六七歲，隻是衣服汙穢，臉上掛著癡笑，嘴角流著口水，一看便知道是個瘋癲的。這小子撞了人，也沒有一句道歉的話，到底是瘋癲的人，隻是不停地揮舞著手裏裝著東西的破袋子，大聲的嚷嚷。
“搬家嘍！搬家嘍！”
“你又跑！又撞了人了？”瘋小子正瘋癲的胡亂喊著，後麵追上來一位中年問婦女，看到瘋小子撞了人，趕緊過來賠不是。“姑娘，你沒事兒吧，剛才對不住啊，這是我兒子，他瘋了有些年頭了，現在長大了跑得快，力氣又大，我一時沒看住……”
“沒事的，我沒事。”薑豔秋看著這位母親，母愛泛濫，竟然也有些不忍。“你說這是你兒子？他怎麼了？”
“小的時候，從高處摔下來，當時說是沒有什麼事，誰知道去了一趟醫院也不知道怎麼治的，就一直發燒，就燒成了這個樣子。他爸去外地打工了，我們還有一個女兒，現在也十歲了，我總不願意丟了他，送來了這裏，每天都過來看看他。”中年婦女說著話的時候，那瘋癲的兒子又嚷嚷著搬家之類的不著邊際的話。
“他為什麼總是喊著這句話啊？”歐陽宇不解的問道。
“嗨，他現在就和四五歲的孩子差不多，見到什麼學什麼，昨天這不是麼有好些人抬著東西從這搬走了，也不知道是搬走了什麼人，還是更換了什麼器具，鬧鬧哄哄忙了一上午，那些人被問及了，就說是搬家，他孩子聽了一句，就記住了，今天一直念叨著……”
“我們還有事兒，就先走了。”歐陽宇不等婦女說完便拽著薑豔秋回到了車上。
關上了車門，歐陽宇和薑豔秋對視了一下，薑豔秋說。
“回去吧，不用找了，他們還是把董阿姨搬走了。這事兒還是不要告訴強子了吧。”
歐陽宇點點頭，一腳油門，絕塵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