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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市,寶墅灣。
綠林道上,擁擠的人群把車輛圍堵的水泄不通,四周充斥著哭嚎聲、求救聲和鳴笛聲,嘈雜不堪。
人們三三兩兩地團在一起,一窩蜂硬著頭皮往外擠,恨不得立刻逃離這是非之地。
裏頭的人出不來,外麵的人進不去。
醫護人員和消防警察俱是滿麵愁容,救護車和消防車被一堆豪車擋住了前方的道路,動憚不得。他們的領頭拿著大喇叭扯著嗓子喊了好幾回“婦女兒童先走”“有秩序地離開”,仍舊不起效用。
“不是住在這一帶的都是咱A市的豪門貴族嘛?隻會平日裏裝大爺!瞧瞧這會子,一個個都慫成什麼樣了。”
一個年紀大約二十出頭的消防員看著眼前混亂的場麵,不屑地扯扯嘴角。他剛上崗不久,這是第一次執行任務,難免心高氣傲。
站在他身旁的一位老消防員斜睨了他一眼,語重心長地道:“大難臨頭各自飛,換作誰都是一樣的。這就是人性。”
消防員努努嘴,識趣地閉上了嘴巴。
寶墅灣最南側的一幢別墅內火光衝,消防員拖著長長的水管,水流在空中劃了一條弧線傾瀉而下,空氣中彌漫著燒焦的氣味,濃煙滾滾熏染了半片血紅的。
幾個消防員忙手忙腳地從別墅內抬出一個傷痕累累的少女,她的手裏緊緊捏著一個細長的匣子。
“怎麼辦?她抓的這麼緊,根本鬆不開啊!”護士帶著哭腔,手足無措。
“別管了,先送醫院再!”醫生催促著。
眾人將少女安置在事先準備好的擔架上,救護車的鳴笛聲又響了起來,直奔市中心醫院。
在最後一刻,滿身是血的少女緩緩睜開雙目,烈火焚燒中的別墅深深地印刻在她的眼眸中。
下一秒,她眼前一黑,昏死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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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市,鍾鼓樓大街。
這條位於市中心的街道向來人滿為患。畢竟是黃金地段,大牌店鋪比比皆是,各色商品琳琅滿目,營銷手段花樣百出。
在這條喧囂的地帶上,街角處新開的一家甜品屋顯得格格不入。
華麗精致的裝潢,輕柔舒緩的音樂,再加上酥甜不膩的香味,以及廚房內進進出出的俊美甜品師,使這家店看起來更加高大上。
隻可惜價格忒貴,尋常人家隻能望洋興歎咯。
此時,甜品屋的廚房內,一台IPAD熒屏閃爍,正播報著一條最新時訊:
“上周五,我市南邊寶墅灣發生大型火災,死傷百餘人。事故起因至今未明,警方仍在調查。傷患全部轉移市中心醫院進行救治,其中不乏我市各界精英,現已有不少患者痊愈出院,我台將持續跟蹤報道……”
圍著淺藍白條紋圍裙、戴著五角方帽的少年將剛剛出爐的六塊三角泰芒提拉米蘇逐一擺放在餐盤裏,圍成一個圈。
他抬了抬眼眸,瞥了一眼IPAD屏幕上的滾滾黑煙,微眯眼眸,隨後端著餐盤走了出去。
甜品屋內坐著的女孩們看到他出來,個個欣喜若狂,有的甚至拿出手機偷拍。他全程視若無睹,頭也不抬地將甜品一一分配到她們手中。
“河流不再笑著流淌,花也不再香。我們唯一學會的麵對,竟然是遺忘……”
這時,他的兜裏響起了手機鈴聲,略帶悲傷的音樂讓人心神一震。
“喂……”
剛接聽電話,“媽”字還沒來得及出口,隻聽那邊傳來一聲歇斯底裏的怒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