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閉嘴!”提到親自鑒定,杜老爺子的整個血液都沸騰了,他想到了自己兒子的恥辱,想到了這個懸空在他們杜家名譽上的恥辱。護子心切,老爺子狠狠地瞪著沈茹梅,恨不得找人拿針把她的嘴給縫了,讓杜雪菲的身世從今之後……
杜老爺子這麼想也這麼做了,雖然縫不住沈茹梅的嘴,但是老爺子厲聲下令,警告沈茹梅“從此之後,雪菲的身世不許再提,這件事情到此為止,誰若再提,我立馬逐出公司。”說完視線越過沈茹梅冷冷地看向杜雲江。
杜老爺子的視線像兩把利劍直直地射向杜雲江,讓杜雲江絲毫都沒有招架之力,碰觸到那威嚴的瞪視,他慌忙將妻子沈茹梅拉至身後,急促開口道:“爸,我知道、我知道,我一定管好茹梅。”
“管什麼?我……”沈茹梅不服,還想再爭辯,被杜雲江強製捂住了嘴巴,用力拉扯著朝樓上走。
發了瘋似的沈茹梅被杜雲江強製弄走了,客廳裏杜雲海手裏還捏著那薄薄的紙張,無力地坐在沙發上看著桌子上攤著的小包被,整個人顯得很沮喪。
“回房休息吧!老二媳婦的話你別當真。”看著杜雲海的禿廢無助,杜老爺子也不知道如何來幫,他隻能盡力地將這件事情淡化淡化再淡化。最好能讓杜雲海徹底忘卻,忘卻沈亞這個女人的存在,更忘卻這件事情帶來的羞辱。
但是杜雲海怎麼能因為這件事情就忘卻所有,老爺子的雲淡風輕,根本抵擋不了眼前這些所有的事實,杜雪菲和沈亞極像的容貌,手頭握著的沈亞筆跡的信箋……特別是……那信箋上的內容,讓杜雲海覺得其實自己的侄女杜雪菲是不是沈亞的孩子已經不重要了。
重要的是無論杜雪菲是不是沈亞的孩子,無論沈亞的孩子跟自己有沒有關,一個事實都清晰地擺在他麵前,那就是沈亞心底的那個人不是他、沈亞肚子裏的孩子也不是他的。
天成、天成……杜雲海心底默念著這幾個字,心痛的在滴血。他覺得自己現在已經是比一個笑柄還要可笑了。這麼多年的堅持、這麼多年的執拗和為情所困,這麼多年……伸手翻開桌子上被冷落很久的小白被。
杜雲海不遠相信也不想相信,抱著那點希望,他快速地翻看著被子。沈亞的老家是蘇州,祖上是刺繡出身,沈亞得小時候被母親逼著做過一段,有一手的好繡工,當年沈亞的娟秀和手拿繡花針靈巧、嫻熟、清秀、文雅的樣子深深吸引了他。
他知道沈亞愛繡花,尤其愛繡鍾愛的荷花。
“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漣而不妖!”那時候杜雲海覺得周敦頤的這句分明就是寫給沈亞的,他愛沈亞那超凡脫俗的性格,愛她出汙泥而不染的純真。無論身在何時何地,始終都秉持著心內的端莊、高貴。
記憶中沈亞的東西都會繡上一朵荷花,小小的一朵粉色的荷花旁是綠葉的陪襯。杜雲海顫抖著手去翻那包被,想找到那多荷花,又祈求他不要出現。
“來人,把這些東西都拿去燒了。”見杜雲海眼底流出的複雜情緒和小心而鄭重的近乎膜拜的動作,杜老爺子慌忙喊道。可惜屋子裏的傭人早早的就被他們遣散了,杜老爺子揚聲喊出的話並沒有人回答。
空寂的回音,讓杜老爺子這才想起剛剛為了方便他們父子倆說話,他讓傭人都回後院歇息了。無奈的認知讓老爺子神色惆悵了幾分,他自己伸出拐杖剛想親自去扔掉那包被,卻不想轉頭看到杜雲海正癡癡地看著那杯子。
鄭重而仔細地將包被的一角拿起折想中心,那一角什麼都沒有,杜雲海深深舒了口氣,那如釋重負的樣子,連杜老爺子都感覺到了。接著是第二個角,依然沒有,杜雲海臉上的表情又明朗了幾分;他接著去翻第三個角,這次他的動作相比前兩次又快了幾分。
沒有,看到那光禿禿的背麵,杜雲海心裏一喜,手上的動作輕快幾分,利索地翻開了第四個角。時間戛然而止,在第四個被角裏赫然躺著一朵紅蓮。
“啊啊……”看到那朵紅蓮,杜雲海像發瘋了一眼,惱怒地大叫一聲,發瘋似地將那張包被抓起扔出,接著一口鮮血噴吐到了桌子上。
“雲海、海兒……”杜老爺子看著這一幕,慌亂地拄著拐杖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