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吧。”佑燦朝他笑了笑,指了指旁邊的椅子。
“怎麼了,有話跟我說嗎?”
佑燦垂眸看著汐澤腰上的玉佩,那上頭正麵刻著伏天寨三個字,背麵是汐澤的名字。這樣象征身份的玉佩,自己從前也有一個,隻是在桓啟燦手裏保管著:“其實也沒什麼事,就是昨晚做了個夢,夢見我哥了。”
“嗯,然後呢?”
“當初關於我身世的事情,我隻是在信裏看到了沐言的轉述,而這件事本來是你告訴他的,所以我想知道得更詳細一些。”
“我知道的也不多,我爹隻跟我說了,你本來不是赤羽堂的人,你剛出生一個多月的時候,桓啟燦帶著人在附近的村莊搶糧食,你家裏本來就不富裕,你爹娘不肯把糧食交給桓啟燦,於是桓啟燦就殺了他們。本來桓啟燦有個親生弟弟,後來夭折了,看到你跟他弟弟夭折時差不多大,就把你抱回赤羽堂養大。”
汐澤原本不想當著佑燦的麵提起這件事,以免他傷心,可是既然佑燦主動問了,他就如實相告:“後來那個村莊交了糧食的幸存者們把這件事漸漸傳開了,也傳到了我爹的耳朵裏,當然那時候我還小,他也不可能把這件事告訴我,我也是在他殺了桓啟燦之後才得知真相的。”
“好,我明白了。”佑燦沉默了一會兒,低低地說了一句。
“你別傷心,不管怎麼說他已經死了,你爹娘也算是得了個公道。”汐澤看他神色有異,隻以為他是因為傷心,便開解道。
“少堂主,事情查清楚了嗎?”
兩天後,五個人果然再一次進宮,在纖羽台等待著佑燦。
“我不能因為一封信就懷疑沐言和汐澤,認識這麼久了,我相信他們不是這樣的人。”佑燦將書信還給任鷹,“不管是誰派你們來的,你們就這樣回去複命吧。”
桓啟燦惱怒地拍桌而起,滿腔怒火:“混賬東西!這是什麼話!他們認識得再久,能有我養了他二十多年這麼久嗎!還跟我玩翻臉不認人這一套,簡直是個白眼狼!”
米宓站起身來走到他身後:“堂主別激動,少堂主此時還不知道堂主仍然活著,他還以為是別人想利用他呢。他要是根本不信,一開始就不會去查,如今,還不知他是不信還是不敢信呢。”
“米將軍此言有理,隻是我不能讓他知道我還活著,否則我的目的也就暴露了。”桓啟燦背著手在房裏轉了兩圈,“你們尋個機會,把他給我截出來!”
“屬下們武藝不精,恐怕不是少堂主的對手。”任蒙掂量了一下自己的分量,心裏完全沒有底。
“誰讓你們跟他打了?迷魂香一熏不就什麼都解決了?什麼都要我教嗎?”桓啟燦瞪著眼朝他們吼,“笨成這德行你想氣死誰?”
米宓笑了笑,看著地上跪著的五個人:“你們截了少堂主出來還不夠。皇上剛剛賜給他一把寶劍,就放在他宮中,你們一定要把寶劍也盜出來,記住了嗎?”
“是。”
“可是……”任蒙剛被罵了個狗血淋頭,此時還有些恐懼。
“說。”
“屬下們怕少堂主已經不肯再見我們了,他今日話裏的意思就是擺明了不相信我們,也不會為我們所用。”
桓啟燦想了想,從懷裏掏出一枚玉佩遞給他:“你偷偷把這個放到他的枕邊,他看到了自然會來見你們,到時候你們就說這是從我的屍體上找到的。”
佑燦忙碌了一上午,疲憊地回宮倒在自己的榻上,正準備午睡,放在枕邊的手突然感到一絲涼意,隨即手裏便摸到了一塊玉佩。
佑燦猛然一驚,推開枕頭一看,真是自己從前那枚玉佩。
“什麼?佑燦不見了?你再說一遍?”尹妃一下子從椅子上彈起,瞪著麵前佑燦宮門口的侍衛。
“卑,卑職該死,找遍了整個皇宮也沒有找到桓側卿的影子,請陛下降罪!”侍衛頭磕得砰砰響。
尹妃此時沒心思跟她討論什麼罪不罪的,她隻覺得一陣眩暈,一種不祥的預感迅速席卷她的心頭。她真的怕了,害怕佑燦像燁軒和冥玄一樣也離自己而去。
“你起來。”尹妃穩了穩身體,轉頭對穎兒吩咐,“你現在就傳我的旨意,封閉城門,然後馬上帶領所有禁軍搜查皇宮,皇宮沒有就在京城裏挨家挨戶找,一定要把佑燦找到!快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