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狂奔了很長的一段路之後,確定背後再沒有那些恐怖的“觸手”,楚穆終於停了下來。
隻是崔瑟琪並不知道為什麼他一直都不肯放自己下來。
他回頭看著背後的那片森林,那片如同魔鬼一般在揮舞著自己手臂的森林。黑色的森林似乎是活了過來。它離他們那麼遠,明明不可能再觸及,卻又感覺那麼近,近到隻要自己閉上眼就能想起那黑色“觸手”纏上腿部時的糟糕的感覺。
想到了這些,崔瑟琪突然才感覺到大腿上傳來的密密麻麻的疼痛,她忍不住低聲地叫出了聲。
楚穆回過神來,他低頭看著崔瑟琪的腿部,看到了那無數的針眼般的細傷口,上邊正滲著血跡。
他把崔瑟琪放了下來。
他注意到了崔瑟琪的短裙被搞得破破爛爛的,他脫下自己的襯衫,然後係到了崔瑟琪的腰間,用來遮住那乍露的春光。
崔瑟琪的臉瞬間就紅了。
楚穆沒有話,他就那樣背轉身站過去,留給崔瑟琪一個赤裸的後背。他似乎是在看那輪垂垂落下的夕陽。
也是在那個時候,崔瑟琪才注意到楚穆後背那些觸目驚心的傷口。她忽然想了起來,在扯斷“觸手”逃離那裏的時候,為了保護她不受傷,楚穆一直被身後那些東西不停地抽打。
她無法想象他是怎麼抗下那些疼痛的,他甚至沒有叫過一聲。
崔瑟琪伸手去碰了下那些慘烈的傷口,她很明顯得感覺到楚穆往後縮了縮。
“對不起。”崔瑟琪有些焦急的。自己是有多蠢啊,直接去碰他的傷口,這不是讓他更疼麼。
“你為什麼要救我呢?明明是素不相識的陌生人,你完全可以撇下我自己逃走的。”有很多人口口聲聲地愛她,為她做無數瘋狂的不理智的事情,她從來都是很冷靜地對待的。可是現在麵對楚穆的時候,她卻突然想哭。
楚穆轉過身來,他看著崔瑟琪挑了挑眉然後笑著問,“怎麼,你要以身相許啊。”
崔瑟琪低下頭,沒有話。
“姑娘有些蠢啊。”楚穆自然自語了一句,向前邊走去。
崔瑟琪聽到了楚穆她,她追了上去,抬腳在他屁股上踹了一下。
“你就這麼對你的救命恩人的啊。”楚穆沒好氣地。
“誰讓你罵我了。”
“連個玩笑都開不起。”楚穆笑著搖了搖頭。
“我也是跟你開玩笑的。”
“行,你什麼就是什麼。”
“那個,你的傷口很疼嗎?”崔瑟琪跟在楚穆的背後,看著他的傷口問道。
“死不了。”
“在上海都沒有人敢跟我這麼話的。”崔瑟琪聲地。
“是啊,在上海當然不會有人這麼跟你話,可是如果真的是在上海,就不用我來救你了,到時候前赴後繼的人群為了救你湧過來,哪裏還用得到我,也省得我受這些罪。”
“哼。”
“可是,”楚穆,“這不是上海。這是我們的刑場。”
“你要的這麼可怕嗎?”
“我親愛的大姐,你應該明白的,我們現在到了一個很古怪的地方,這裏有成了精的樹木,自然也就不免會有些別的什麼東西,你覺得我們會那麼順利地活下去嗎?我們甚至不知道自己該往哪裏走。我們並不是貝爾。也許我們活不過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