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我說,阿熙,這酒一看就不夠純,到百豔樓,咱喝好的,上好的花顏醉,聽說熙王最愛這花顏醉,臣刻意尋來,不知熙王殿下有沒有心動的感覺?”樹下傳來沉重的腳步聲,接著就是富有磁性的聲音。
熙王偏下頭,看到樹下提著銀壺的一身紅衣的少年,幾分邪魅地勾起了唇角,縱身一跳,對麵前的人說:“花顏醉?如果本王沒記錯的話,薛兄,那似乎是春藥的名字吧?”
被熙王稱作“薛兄”的少年,突然喝了一口壺中的“花顏醉”,接著對熙王說:“春藥啊?真是好記性,不知道阿熙是不是喝過?反正今晚臣是喝了,阿熙可要照顧好臣,一會臣可要神誌不清了。”
熙王突然大笑起來,接過少年手中的花顏醉,說道:“薛兄真是豪放,本王騙薛兄的,這花顏醉可不是什麼春藥,確實是一種酒,喝了會不孕不育,薛兄似乎打聽錯了,這酒本王並不是喜歡喝呢!”
……
“不育不孕!給老子去死!”說著他抓住熙王的領子,把熙王撞到樹上,“你想害死我啊?”
熙王笑著說:“薛兄,薛浙哥哥,你也是個男人,怎麼總想著不孕不育?本王好好問你,你的思想是不是很變態?”他最喜歡的就是開他的薛兄的玩笑。
“你才變態呢!你說的不是真的吧?不會真不孕不育了吧?”薛浙現在的唯一念想就是想暴揍熙王一頓,解解恨。
“騙你的,先鬆開本王啦!”他眯著眼笑。
薛浙鬆開熙王,氣憤地看著他。
熙王抬首飲下手中的花顏醉,眼角的淚水忍不住掉下來,他靠在樹上,越喝越覺得心酸,薛浙看著他,奪過他手中的酒壺。
“聽說阿熙剛納了王妃,臣不知阿熙有什麼不高興的?讓臣猜一猜,是不是因為你的酥憶妹妹?”薛浙打趣著說。
劉溫稠沉默了,酥憶就是劉溫稠當年深愛的那個青樓女子,薛浙也是口無遮攔,想說什麼就說什麼,也不怕他的阿熙心裏不是滋味。
薛浙向來是這樣的,劉溫稠就是喜歡他的這一點,與薛浙做朋友,至少不用去費盡心思去猜對方的內心在想什麼。
“哎呀!溫稠哥哥,人家的心好疼喲!快給人家揉揉嘛!”薛浙捏著嗓子學著女人的聲音對熙王說道,‘溫稠哥哥’是酥憶對熙王的稱呼,薛浙是在氣他。
“薛浙,你真不會體諒人。”
“謝謝誇獎。”
彼此沉默了一會兒,熙王又開口緩緩說道:“薛浙,其實本王很羨慕你,每天做個惡人,逍遙一世,在荊州城內開個秦樓楚棺,賺點小錢,開心了就喝酒,不開心了繼續喝酒,不像本王,每天被囚禁在熙王府,什麼也不能幹,有時本王都懷疑,這熙王府到底是本王的,還是他劉伯和的,事事都要拘禁著我,本王所謂的正道都是迂腐之說,讓人聽了著實覺得惡心……”
聽到熙王這樣評價皇上,薛浙覺得內心一陣慌,‘惡心’這個詞劉溫稠用的真是不對人,那可是他的親哥哥,當朝帝王,於是薛浙一邊笑著一邊說:“惡人這個詞阿熙是聽誰說的?真好笑,臣可不是什麼惡人,還有,哪有阿熙你這樣說自己的哥哥的?不過兄弟之間就應該相愛相殺,想來還是很有愛的。”
“……薛兄從哪裏看出有愛的?”劉溫稠表示很無語,他才不要跟他冷酷無情的皇兄有愛。
“阿熙,你說皇上所謂的正道都是迂腐之說,那你說說,什麼才不是迂腐之說?”晚風一陣一陣的吹過,吹得薛浙披散的頭發乎搖乎定,月光照到他的臉頰上,邪魅瞳眸更加清晰,讓人見了想要去深入了解,就是這麼一個人違背人們所追求的‘正道’,去做了他人口中的‘惡人’,惡人在別人的形容中可能是四個字——一世逍遙,薛浙所要的就是一世逍遙。
薛浙的問題讓劉溫稠心中一番震蕩,仔細一想,這問題他還真回答不上來,什麼是迂腐之說,什麼是非腐之說,什麼是正道,什麼是邪道,沒有人可以拿得準。
薛浙舍去了即將要繼承父親的兵部侍郎的職位,遣散了薛家一大家子人,拿著剩下的錢,買下了荊州最大的酒館,做起了生意,平常的活兒都交給下手打理,他卻逍遙自在了起來,荊州城內誰不知他薛浙那‘風流惡人’的稱號?雖然他從來不承認這個稱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