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人求愛,刀口舐蜜,初嚐滋味,已近割舌,所得甚,所失甚大。”
“世人得愛,如入火宅,煩惱自生,清涼不再,其步亦艱,其退亦難。”
迷迷糊糊裏,葉堂主感覺有人在她耳邊念經。對,反反複複就這麼兩句,跟隻討厭的蒼蠅一樣,不是念經是什麼?
她翻了個身,終於醒了。
麵色蒼白,兩隻眼睛好奇似的眨呀眨,就像一隻大傷初愈的貓,安安靜靜地躺在床上。
葉堂主掃了一眼四周,發現自己莫名其妙竟然回到了客棧裏,再一看,旁邊有一個男人正低著頭,拿著一本書,機械式地念叨著:“世人求愛,刀口舐蜜”
“哈。”葉堂主忍不住笑了,伸手拍了拍被褥,感覺渾身無力,“我一向惜字如金的潮堂主,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喜歡念經了?”
潮抬起頭,紫色的發絲在晨光下散發著柔和的光芒,道:“總算醒了,你以為我喜歡念這什麼破經。”
葉堂主嘴角一勾,有種慵懶的嫵媚,笑道:“難不成我要這樣睡一輩子。”
潮也笑了,將手裏的經書放下,起身道:“好了,任務完成,我走了。”
葉堂主輕輕點頭,感覺心裏暖暖的。雖然她與潮認識了許多年,但兩人一起過的話加起來也不知道超過一百句沒有,她知道這個人跟她一樣也是個孤兒,其實他害怕孤獨,外冷內熱。
他正準備掩上門,葉堂主感激道:“潮,謝謝你。”
潮又恢複了那一副冷酷形象,道:“你不必謝我,是鳳公子背你回來的。”
葉堂主有些吃驚,雙手不自覺地拽住了被褥。
潮似笑非笑的冒出一句:“昨晚是他背你回來的,然後看你睡的太沉,偷偷親了你一下。”
兩抹緋紅飛上了葉堂主的臉頰,她躺在床上,心中五味陳雜。
鳳將葉堂主送到客棧門口,將她交給潮之後,匆匆趕回了雄鹿山莊。
此時的雄鹿山莊,已經大致分為了兩大部分。一部分是以風水樓和後花園為主的後院;另一部分是以山河殿、兵器庫以及操練場為主的前院。
自從皇甫白與皇甫一決裂後,各自的人馬也都紛紛選主子站隊。而皇甫白的人手明顯要少的多,除了黃多智和吳守才外,隻有百來號人願意跟著他,且都是些遊手好閑隻知道跟著皇甫白吃喝玩樂的居多。
鳳穿過操練場時,明顯感覺到周圍目光中夾雜的敵意。
但他並不覺得這些人敢攔住自己,一來他乃皇甫白的堂上客,身份尊貴;二來皇甫一在明確自己的身份前,是不敢輕易動手的。況且,幻龍穀的殺手堂已經陸續到達東武林,皇甫一已經抽不出手來了!
他徑直來到風水樓下。
樓下黃多智和吳守才在低聲商量著什麼,見到鳳,黃多智悄悄指了指樓上。
鳳點頭,上樓。
在二樓的轉角處,他見到了皇甫白。幾日不見,這位貴公子憔悴了不少,此時麵帶憂色,憑欄而望,頗有幾分憂國憂民的味道。
“皇甫兄。”鳳低聲叫道。
皇甫白先是一愣,繼而大喜轉身,抓著鳳的袖子道:“鳳大哥,終於把你給盼來了。怎麼樣,葉姑娘還肯回來麼?”
鳳暗中不禁冷笑,這皇甫白不話時與皇甫一倒還有幾分相似,但在關鍵時刻話辦事卻要浮躁的多,如果換作皇甫一,憑他的心智與手段,任何人都很難從內部攻破雄鹿山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