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香疏影的梅花樹,挺拔起那寒冷凜冽的樹梢,辣手摧花般,朝著沈小染和獄鬼攻去,冰清玉潔地雪,埋進了那一抹紅中,連同沾染的血液,也浸透了遍地。
沈小染的手臂被花梢擦破了一個皮,她嘶的一下鄒了鄒眉頭,獄鬼低頭看著擦破皮的她,冷戾的眸漸漸泛起心疼的瀲灩來。
“小染,你怎麼樣了?”
“我沒事。”隻是一點小傷,怎麼能難倒了她。
席卷的風又襲擊了過來,獄鬼神誌一念,將一簇火苗擦成一團地獄之火,徒手抓住攻來的梅梢,把地獄之火蔓延至梅花樹梢上,梅花樹猛然的縮回梅梢,一朵朵梅花蔫吧零落,撲騰一聲,跌落在冰窖上,隨著地獄之火的侵蝕,一點一點化為灰燼。
剛才驚心的一幕,沈小染瞬間閉上的眼瞼,零落灰燼的樹梢,啪嗒的呲呲作響。
昏暗的蒼穹,雪花紛飛中,最後一點梅花蔫吧殆盡,一瞬間,整個雪霧卷繞的冰淵瞬間又恢複了平靜。
沈小染深深地吸了一口涼氣,倒是獄鬼悶哼一聲,身體忽然遂順著冰窖下跌落而下,她張煌一呐喊,兩人便跌落進了雪紗中,鼻尖還殘存著剛才蔫吧梅花的燒焦味。
淩寒留香,流入獄鬼的衣襟中,一絲絲的寒冷催得他的神誌變得清晰起來,懷中嬌小的身軀閉著眼瞼,眼底一片擔憂,他隻是揚起淺淺的笑,道:“我沒事,我是一個鬼,很快便會好了。”
想起白冷霜弄的那些把戲,她就恨得牙齦癢癢的,“白冷霜窺視了我們所有人的過去,無非就是想控製住我們的心智,玩這種把戲,雪之淚,到底在不在他手中?”
聞言到此處,獄鬼神色也漸漸暗沉了下去,思忖又想,便問:“他如此篤定他的眼淚便是雪之淚,若我猜得不錯,他定是個波清淡寡之人,若說流下眼淚,絕無可能,除非,他誤入紅塵,也有七情六欲,否者,想要得到他的眼淚,簡直是登天還難。”
沈小染抓耳撓腮,苦惱了好一番,實在是找不到白冷霜到底是個什麼人。
隻是白冷霜那樣邪肆的笑容,不像是寡淡之人,更像是經曆過什麼似的。
她扶著獄鬼爬起身,掃去了沾在身上的雪花,謹慎問:“現在凡雨雨他們不見蹤影,現在最重要的,是找到他們在說。”
話剛說完,冰淵中的氣流開始呼嘯起來,愈加凜冽了,儼冷遍布全身,獄鬼在沈小染身上隨手一揚,屏障便出現在周身,格擋住了來自砭骨的冷。
“傾,氣流越來越猛烈了。”得到一絲溫暖後,她才鄒著眉頭問。
獄鬼黑流鏨的眸色一變,將那無邊無際的雪霧層層撥開,探到最深處。
那是一個庭庭深院,木閂已經被雪霜覆蓋,落寂在根絞搖曳的綠藤上,耳邊,除了呼嘯的風聲,便是來自沈小染的呼喚。
他隨即收回能力,轉頭回應道:“前麵有一處宅院,我們去那裏看見,或許凡雨雨他們在那裏!”
“好,事不宜遲,我們趕緊出發。”
一去不複返的雪花,飄向了空中,帶著釅冷的氣息,零落在某處角落的凡雨雨臉頰上,稚嫩的五官掛著蒼白,倚在身旁昏迷的寒宮泠昧哆嗦了一下,他是被冷醒的,屏障早就落入冰淵時被打破了,瞥見身旁嬌小虛弱的身體,渾身冰冷透徹,若不是胸間還微微有些起伏,怕是早就被他誤以為凡雨雨已經死了。
用自身的能力化為屏障,護在凡雨雨周身,讓她感覺到了一絲暖流,暗紫的唇才開始恢複血色。
寒宮泠昧鬆了一口氣,抵著病嬌不利索的爬起來,環視著周圍遍地骨骸,一根白肋骨就搭在他的腳旁,嚇得他渾身倥傯起來。
這到底是什麼地方,為何有這麼多的骨骸,難道都是白冷霜做的?
恐懼襲來,他心頭一怔,隻見罥繞不散的雪霧,被四肢爬行的東西撥開而來,一個如鬼魅般的死人,沾滿血的眼流露出悲痛的神情,披著襤褸的衣服,長發披肩,活脫像一個十八層地獄中爬出來的鬼。
隻是這裏的怨氣太重,骨骸總是散發出詭異的氣息,漸漸流入那鬼魅的身體間去,膨脹的身體,灰白的指甲愈加尖銳了。
寒宮泠昧縱然是四大宮殿之人,從未見過十八層地獄中的鬼魅,沒想到怨氣結出的鬼魅如此可怕,倒叫人心生膽怯。
恐懼徹底將他吞噬,淩亂的心開始不安起來,拉扯著那昏睡的人兒,一把擁在懷裏,猛然的探起身來,膝上一處裂痛,眉宇一鄒,直接一手撐在冰窖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