騎士聞聲後,悄悄摘下了鬥篷。
這是一張清秀的臉。她金色的長發下有著一雙深陷的眼睛,兩縷金發沿著眼角下落在臉頰的兩側,令騎士顯得十分冷豔。錐子型的下巴,平滑的額頭,修長的眉毛,一米七五的身高。
女騎士抬頭向王位看去。
出現在麵前的是一個高坐在王位上的男人。他身穿一身閃閃發光的金色絲絨睡衣,與一雙閃閃發光的金色拖鞋,手捧一支金色的圓頭權杖。從他的麵貌上看,此人的年齡應該在二十到三十歲之間。
他高坐在王位上,神似一座雕像。
“菲利希亞公爵近年來可好?嗯,放下這個,看上去你有事要說。”未等女騎士開口,男人便打破了僵局。
女騎士喘了一口氣,她低聲說道:“東方人攻過來了,我們需要軍隊支援。”
國王稍稍挑起眉毛。
他向右傾斜起身體,將右手肘依在王位的扶手後,便將下巴輕拖在自己的兩指間。
“喔,我並不知道菲利希亞公爵出於什麼原因會向王室求助,確切地說,是我們在求助菲利希亞。”國王的語氣顯得十分平靜,他眯著雙眼,注視著眼下的女騎士問道。
“風向變了。”她停頓了一下說,“迪倫堡、薩那爾堡、艾倫堡、米歇爾堡、樊城淪陷了,我方傷亡慘重,菲利希亞公爵自身難保,東部危在旦夕。”
國王微微動了一下手指,眨眼的一刹那,權杖不經意間掉落在地上。
隨著陣陣聲響,權杖沿著台階滾落在女騎士的腳下。
對於菲利希亞公爵,不僅僅是在國王的心裏,在多數人中也有著至高無上的地位。他是自內戰以來建功最多的功臣,在帝國的東部有著相當大的土地。
菲利希亞這一姓氏源自於海德文庫中“征服者”一詞,其家族原是一方伯爵,後因為海德爾王提供過大量的資金支持,直到海德爾王平定西方後,海德爾王將其家族成員晉升為公爵。
此時大殿內傳來一聲門響,隨著整齊的步伐,王位後方忽然湧現出兩隊手握劍柄的紅衣侍衛。他們拔出佩劍,無一例外地將女騎士圍攏在大殿的中央。
其中一名衛兵格外引人注目。
此人頭戴一頂褐色雙角帽與一件赤色風衣,卡其色的襯衣、整齊的大禮結,純黑色的褲子,一雙精致的黑色長筒靴。整體與衛兵的裝束相同。
他有一雙翡翠般的眼眸,豐滿的額頭前有著兩道淡淡的眉毛,鷹鉤鼻下是一張嚴謹的嘴唇。金色的長發,燦白的臉頰,錐子型的下巴,一米八的身高,使人在見到他的第一刻起便從心底深深吸引的特殊氣質。
國王向他揮了揮手,綠眸衛兵扭了扭頭,衛隊隨即離開了大殿。
大殿內隻剩下幹柴在烈火中發出的“劈啪”聲。
國王站起身,隨後向王位下走去,隨後緩步向一旁的落地窗前走去。
女騎士與衛兵轉身看向國王。
國王站在窗前停下腳步,他注視著戶外的雪景,歎了一口氣。
“情況屬實嗎?”國王的聲音顯得十分低沉。
女騎士閉上雙眼,並未回答國王。
國王感到了一種莫名的壓迫感。將火鉗放回原處後,雙手搭在身後問道:“究竟發生了什麼?”
女騎士微微睜開雙眼,開口道:“恕在下不敢進言。”
國王側過臉頰冷笑了一聲,道:“王的世界,你看的很透徹。”
女騎士低頭示意。這時國王擺了擺手,示意女騎士開口。
“您下達的禁槍令,讓那些商人將目光投向了東方,東方武裝部隊普遍配備了火器,現在遠東的防線已經形同虛設。”女騎士停頓片刻說,“恐怕,我們的國家已經陷入孤立無援的境地了,陛下。”
國王站在原地一動不動,他的背影越發有些萎靡,像是在極力克製著什麼似的。
“我們被孤立了?”國王的聲音有些低沉,“埃爾坦現在在哪裏?”他轉身問道。
女騎士注視著國王的雙眼,繼而低頭說:“回稟陛下,埃爾坦將軍此刻正在平定弗洛尼亞半島叛亂,當地武裝十分頑強,但,距離攻克隻是時間上的問題。”
“不,這不重要。”國王擺了擺手說,“讓他回去,就這樣,你也一樣,我的客人。”
女騎士站在原地,神色有些疲憊。
“拉斐爾。”國王擺了擺手說:“帶他下去休息,去告訴其他人,今晚誰也不許來打擾我。”
名為拉斐爾的男人轉身向國王低頭示意,隨後向女騎士伸出右手。
女騎士徑直走出了大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