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詩!蕭兄弟你這是”宋太祖見蕭藍若起身離座,不禁問道。“官家!正所謂:酒逢知己千杯少,話不投機半句多。草民倒是多嘴了!下之事,自有定論,草民告辭!”蕭藍若抱拳辭行。“蕭兄弟別急著走啊!雖然君子之交淡如水,卻也沒有怠慢貴客的道理。來人!擺宴!”宋太祖極力挽留蕭藍若父子,趙光義也在一旁再三服。盛情之下,蕭藍若卻之不恭。
“父皇!姨夫!蕭大俠!”柴文意喜滋滋地偷眼看了一下正襟危坐的蕭人,飛快地給三位長輩一一見禮,然後乖巧地在蕭人身側的座位坐了。酒過三巡,菜過五味。宋太祖的目光漸漸熾熱,蕭藍若隻若不見,趙光義似乎有些擔憂,蕭人若無其事地品嚐著美酒佳肴,柴文意不時地為四人分菜添酒,巧笑嫣然。宋太祖不停地呼酒,蕭藍若並不拒卻,酒到杯幹。趙光義臉上的憂色愈發明顯,酒食無味。
“蕭兄弟!朕聽你會爭奪江南武林盟主之位,此話當真?”宋太祖酒足飯飽,忽然問道。“是!屆時草民會下場角逐。”蕭藍若坦然道。“若你下場,盟主之位,非君莫屬!”宋太祖一語定論。“多謝官家吉言,草民定當竭力而為。”蕭藍若榮寵不驚。“多年不見,朕想再次見識一下蕭兄弟的武功,不知你這個準盟主可願賜教?”宋太祖目光咄咄地望著麵平似水的蕭藍若。
“皇兄!不可!”趙光義所擔憂的事。終於還是發生了,並不以他的意誌而有絲毫偏差。“官家貴為真龍子,千金之軀。一身牽係著大宋朝的安危,怎可蹈此凶險之事,請官家三思!”蕭藍若順手接過宮娥手中的麵巾,一邊擦拭著雙手,一邊目光澄澈地望著宋太祖。“皇兄!莫忘世宗舊事。”趙光義望著宋太祖躍躍欲試的神情,心存僥幸地提醒道。“父皇!這是怎麼回事?”柴文意忽然狐疑地問道。
“蕭某明人不做暗事!柴郡主!令尊大人辭世之前,曾與蕭某有過一戰。那一戰。蕭某僥幸勝得一招半式,雖不曾傷到他,蕭某卻知令尊積鬱在胸。沉屙頗深。若是令尊因此而薨,蕭某實有不可推卸的責任。蕭某在此,願受郡主責罰!”蕭藍若望了一眼欲言又止的趙氏兄弟,微微躬身謝罪。
“意兒!蕭兄弟義薄雲。君子坦蕩。爾父之死,非戰之罪!爾父當年在鄴都時,為救太祖,深受重傷,舊疾總是難愈。下禁佛,爾父親往鎮州搗毀一尊觀音銅像,遭到一夥魔教餘孽的圍攻,貼身的幾十個禁軍侍衛皆護駕身死。爾父以一己之力,力挽狂瀾。險死還生,鏟除了這夥妖孽。可是,爾父卻因此真元大損,身體每況愈下。爾父一生戎馬,渴望在有生之年能夠一統中國,嘔心瀝血。雖深知自己身體有恙,仍是事必躬親。爾父親征契丹,意氣風發,欲一舉收複燕雲十六州。病龍台一戰,受蕭兄弟所阻,一時間心灰意冷,舊疾猝發。爾父回到汴京,又聞知可兒夭亡,急痛攻心,終是散手人寰,與世長辭。正所謂:出師未捷身先死,長使英雄淚滿襟。”宋太祖到這裏,虎目含淚,眾皆唏噓不已。
柴文意這是首次聽到父親的舊事,早已是淚流滿麵,泣不成聲。蕭人從懷中取出絲綢汗巾,雙眸也不禁微紅。柴文意接過汗巾,抹去淚滴,可是新的淚水再度流下,梨花帶雨,令人心痛。
“來人!帶郡主下去休息。”宋太祖微微歎氣,沉聲道。“父皇!姨夫!蕭大俠!意兒心裏難受,非禮莫怪!”柴文意緊緊地抿住玉唇,伸手輕輕地拍拍蕭人的肩頭,掩麵而去。
“蕭大俠!本王一時情急,實非本意。”趙光義看了一眼神情冷肅的蕭藍若,略感不安。“王爺隻是陳述了一個事實,並無過錯,何必介懷呢?”蕭藍若不為己甚,淡淡一笑。“蕭兄弟!莫管那些不相幹的事,朕在等你的答複。”宋太祖的眼光愈發明亮,迫切之情,一觸即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