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你就是蕭人!常聽意妹提及,隻是無緣相見。今日得見,卻是猶在意料之外。”趙德昭上上下下地打量一番蕭人,眼中露出讚賞之色。“昨日到日新哥哥的新府邸閑逛,我們兄妹無意間提及石舅舅,甚是想念,就相約出來踏青,卻不想能見到蕭哥哥你呢!”柴文意笑語盈盈,心下歡喜無限。
“好了!好了!都是自己人,就別這麼見外了。嗯!不如我帶你們去看看我的園子。”杜石意味深長地看了一眼蕭人,起身道。“嘻嘻!石舅舅的園子可不比皇宮大內的差呢!”趙德昭俊美的臉上露出一絲頑皮的笑意。杜石雖與三位表兄不睦,卻對趙氏皇族的輩們寵愛有加,即使隻有六歲尚未出閣的四皇子趙德芳,亦深受杜石的溺愛。宋太祖生四子,長子和三子均早夭,可謂血脈稀薄。
人間四月芳菲盡,山寺桃花始盛開。長恨春歸無覓處,不知轉入此中來。這是詩仙李白的“大林寺桃花”。正對園門是一道瑩白的照壁,偌大的紋理細膩的大理石照壁上龍飛鳳舞地書寫著這首詩。觀其詩而知雅意,離世索居的隱世氣息撲麵而來,因此,杜石的這個園子就叫做“芳菲苑”。
“這副狂草帖可是石舅舅的得意之作,很得‘草聖’張旭的真髓。”柴文意見蕭人駐足之前,不由指點著道。“哦!這是他書寫的?”蕭人大是驚詫,如此粗豪的一個人。居然寫的一手好字。“嗬嗬!嗬嗬!”柴文意看著蕭人吃驚的樣子,掩口而笑。“其實石舅舅很可愛的,他有很多常人無法想象的奇技淫巧。令人歎為觀止,你可莫要瞧了他。”柴文意笑吟吟地道。
“開飯囉!”隨著一聲吆喝,杜石引領著十餘位美豔絕倫的侍女,四平八穩地出現在園中的八角涼亭中,身後亭亭玉立的侍女皆是手端碗盤,淺笑嫣然。“啊!蕭哥哥!你有口福了,石舅舅親自下廚了。嗬嗬!想想都讓人垂涎三尺。”柴文意吞咽著口水。似乎真的垂涎欲滴。“蕭兄弟!別的不,石舅舅的廚藝可是名符其實的下第一。”趙德昭站在一株樟樹下,一雙頗有些幽怨的眼神看著梅樹下宛如金童玉女般的蕭人和柴文意。眾人在園中閑逛了半日。腹中的確是有些空蕩了。
“蕭哥哥!其實石舅舅很棒的。琴、棋、書、畫無所不精,還有一副好嗓子,唱的曲子,即使是樂坊的歌姬也多有不如。石舅舅具備了所有君子的品行。世人都。君子遠庖廚,可石舅舅卻素喜烹飪,燒得一手好飯菜,甚至比皇宮大內的禦廚手藝還強呢!”柴文意手拉著蕭人的手,一邊向涼亭緩步而行,一邊不住口地讚賞著杜石,竟然不吝溢美之詞。
“據某所知,這杜石一身橫練的金鍾罩、鐵布衫功夫。可是世所罕見。這‘駱駝營’本是魚龍混雜之所在,官府曆來對這些亦盜亦民的沙陀部原住民無可奈何。不想。自三年前杜石來到此處,竟是單槍匹馬,憑借著金剛不壞的硬功夫,軟硬兼施地將其整合,成為‘駱駝營’諸多勢力的共奉之主,‘巨無霸’杜石可不是什麼浪得虛名之
輩,‘逍遙莊’在大宋,確是真正的逍遙之地。”耶律青雲與東方愚不知從哪裏忽然間冒了出來,聽得柴文意的言語,不由對蕭人詳加釋疑。
“嘖嘖!他這個莊主可是豔福不淺啊!”東方愚頂上的鬥笠已然取下,但是他的容顏卻不是蕭人舊時所見的模樣。蕭人也不揭破,做為一個頂級殺手,他的真實容顏是不會讓外人所知的。“東方叔叔這卻是隻知其一不知其二了。”趙德昭突然出言道。東方愚眼中精光一閃,趙德昭心中驀地一寒,這眼光可真有點令人毛骨悚然。東方愚遠遠地望了一眼眾侍女,雙眸一亮,心下釋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