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扉一響,胡家眾家丁、護衛紛紛出屋觀瞧。蕭藍若沉聲道:“各位夜裏都警醒點,守夜的多派些人手,以防不測!”胡大可聞言,呼喚護衛首領,調整人手,四下戒備。蕭藍若再次飛身躍上屋頂,舌綻春雷,徐徐道:“在下蕭藍若,路經貴寶地,若有失禮之處,請各路英雄海涵。”聲音清朗而激越,遠遠傳出,字字如滾雷般散去,令人發聵。
“不知是蕭大俠大駕光臨,得罪莫怪!改日請蕭大俠蒞臨太湖,以盡地主之誼!”遠處有人高聲開言應答,語氣謙恭有禮。“原來是‘太湖十三俠’,蕭某在此有禮了。”蕭藍若知道太湖之上,有一夥打家劫舍的盜匪,江湖人稱“太湖十三盜”,據為首一十三人,藝業非凡。“蕭大俠客氣了,吾等魯莽,打擾了蕭大俠的清夢,還望恕罪則個!高山不老,綠水長流,後會有期!”
宋建隆二年六月,六十四歲的唐元宗李景因水土不服,一病不起,兼之悔恨難當,臨終之際,命寵臣戶部侍郎韓熙載執筆,立下遺詔,令太子李從嘉在金陵嗣位。唐元宗遙想當年與馮延巳、韓熙載等寵臣風花雪月,歌筵舞榭,賦詩填詞,何等的逍遙風光?而今落魄流離,客死異鄉,不由悲從中來,喃喃口誦一詞“望遠行”,詞曰:“玉砌花光錦繡明,朱扉長日鎮長扃。夜寒不去寢難成,爐香煙冷自亭亭。殘月秣陵砧,不傳消息但傳情。黃金窗下忽然驚,征人歸日二毛生。”韓熙載含淚錄下唐元宗新詞,再看禦榻上的唐元宗,已是魂歸國。
宋建隆二年七月,李從嘉改名李煜,於金陵承繼國主位,是為“南唐”後主,封周薔為王後,百官進爵。李煜親筆上書宋太祖,雲:“臣本於諸子,實愧非才。自出膠庠,心疏利祿。被父兄之蔭育,樂日月以優遊。思追巢許之餘塵,遠慕夷齊之高義。既傾懇悃,上告先君,因非虛詞,人多知者。徒以伯仲繼沒,次第推遷。先世謂臣克習義方,既長且嫡,俾司國事,遽易年華。及乎暫赴豫章,留居建業,正儲副之位,分監撫之權。懼弗克堪,常深自勵。不謂奄丁艱罰,遂玷纘承。因顧肯堂,不敢滅性。然念先世君臨江表,垂二十年,中間務在倦勤,將思釋負。臣亡兄文獻太子從冀,將從內禪,已決宿心。而世宗敦勸既深,議言因息。及陛下顯膺帝籙,彌篤睿情,方誓子孫,仰酬臨照,則臣向於脫屣,亦匪邀名。既員宗祊,敢忘負荷。惟堅臣節,上奉朝。若曰稍易初心,輒萌異誌,豈獨不遵於祖禰,實當受譴於神明。方主一國之生靈,遐賴九之覆燾。況陛下懷柔義廣,煦嫗仁深,必假清光,更逾曩日。遠憑帝力,下撫舊邦,克獲宴安,得從康泰。然所慮者,吳越國鄰於敝土,近似深讎,猶恐輒向封疆,或生紛擾。臣即自嚴部曲,終不先有侵漁,免結釁嫌,撓幹旒扆。仍慮巧肆如簧之舌,仰成投杼之疑。曲構異端,潛行詭道。願回鑒燭,顯論是非。庶使遠臣,得安危懇。”
表中措辭甚微,懇切真誠,並遣使入朝,懇請宋太祖複父皇帝號以葬。宋太祖素喜李煜的才情、仁厚和浪漫,詔令準奏,且命才高八鬥的宰相範質回信與李煜,以示恭賀。
後主李煜定於八月十五進行登基大典。林雲素乃是周薔閨中摯友,在蘇州接到消息後,笑道:“這個妮子終於母儀下了,我們看樣子不去不行了。”蕭頓時笑逐顏開,道:“太好了!我可以見到王後娘娘了。”蕭藍若笑道:“薔姨你又不是沒有見過,看把你樂的。”蕭嬌嗔道:“人家沒有見過她穿鳳冠霞披的樣子嗎?”蕭人嘻嘻一笑,道:“姐姐!趕明兒,也給你弄一身來穿穿如何?肯定比薔姨還好看。”蕭不依道:“人!你敢笑話姐姐,姐姐以後都不要睬你了。”蕭人伸伸舌頭,頓時不敢笑了。蕭藍若和林雲素看著一雙兒女卻禁不住笑了。
金陵城中,歡聲笑語,繁華似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