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飄雪以自己已經有師父為由,強辭拒絕,我一介女流,怎能成為一個人見人怕的女魔頭?魏杞大怒,但轉念一想,如此千載難逢的良材,棄之可惜,況且自己年事已高,一身傲視下的毒功,就此隨己長眠於地下,心有不甘。遂退而求其次,命楊飄雪必須陪伴自己三年,否則一切免談。於是,楊飄雪得到了一枚“九轉消魂丹”,並如願以償地下在了黃浩的酒裏。
當楊飄雪到“陰絕毒穀”兌現承諾之時,魏杞已經準備離開。楊飄雪聽他要帶自己南下江南,頓時大駭,離開中原,那豈不是永無回頭之日了嗎?魏杞不再與她囉唕,強行帶著楊飄雪離開了“陰絕毒穀”。楊飄雪軟纏硬磨,令魏杞再帶她回一趟“浩然城”。
在回“浩然城”的途中,他們遇到了“黃河雙英”,從他們的口中方才知曉,黃浩並沒有死。楊飄雪登時不依,魏杞亦是大為驚訝,這才隨他們一同來到了“浩然城”。
適才,魏杞從蕭藍若解穴的手法上,一眼就辨認出來,正是自己曾在夢中千百回反複回味的美妙手法。因為,當年談望月曾使過這門極高深的解穴大法,還親口告訴魏杞,這是傳自身毒的密宗大法,中土不但無人會使,更是無人識得。這麼多年來,魏杞非但未曾忘懷,反倒是愈加清晰。對於談望月的一顰一笑,更是記憶猶新。
黃浩銳利的眼光看著蕭藍若,沉聲道:“是誰傷了你?”黑衣人接口道:“是‘黃河幫’。”黃浩又看著黑衣人道:“你是誰?”黑衣人翻身拜倒在地:“師祖在上,徒孫落鳳坡東方愚叩上。”黃浩恍然道:“你是鄧姑的弟子。”原來,黃浩之女落鳳坡“殺手居”的“殺神娘娘”黃鄧姑得到消息,知道老父與“黃河幫”結怨,雖知老父武功蓋世,但畢竟有些擔心,遂命得意弟子東方愚,下山訪尋。
“快!你帶我去見談望月。”魏杞衝進屋來,急切地道。黃浩冷厲的眸子瞪視著魏杞,道:“你就是‘毒神’魏杞!”魏杞傲然地挺直腰身道:“如假包換!”黃浩接著道:“你能解毒?”魏杞眼睛一翻:“不能!”“為什麼?”蕭藍若和東方愚異口同聲地喊道。魏杞輕歎一聲,道:“因為老夫隻會以毒殺人,不會解毒。”黃浩三人麵麵相覷,皆是一臉茫然。
“不過!黃兄這門秘傳的搬挪之法,或許能將體內的毒素排出,亦未可知。”魏杞沉吟道。黃浩再深望一眼魏杞,道:“果然是一代‘毒神’,居然能探知老夫的秘法功效。”魏杞不屑地道:“你認為這個‘神’字是任誰都敢自稱的嗎?”
黃浩淡然一笑,道:“看!”魏杞疑忌地瞄了一眼三人,道:“你們三位任何一位的武功,在江湖中都非等閑之輩。所以,你們須立下血誓,不得將此間之事宣著於世。而且,離開此地後,永世不得踏入穀中一步。”魏杞深吸了一口氣,接著道:“事先聲明,我不能保證你能幸免於難,成功與否,聽由命!但是,你卻必須告訴我,你所知道的談望月的一切事情。”
“豈有此理?”東方愚不忿地吼道。魏杞負手而立,冷傲地道:“這世上弱肉強食,本沒有什麼道理可言。若是能講道理,何以老夫四十年來,奇冤難伸?”“魏杞!這些年來,你殺人如草芥,卻有何冤?”黃浩義正詞嚴地喝道。魏杞殷紅的臉上泛起一絲灰敗之氣,豁然撕開衣襟,厲喝道:“難道這些傷是我自己弄的嗎?”魏杞瘦弱的身體上,傷痕累累,觸目驚心。
魏杞指著右肩胸乳處,那幾乎連胸帶臂的恐怖傷痕,道:“這是‘大刀盟’第一高手‘斷刀’喬林所賜。”魏杞再指向左胸處那幾乎刺在心髒上的劍痕,道:“這是‘武當派’高手‘龍陽真人’張雪鬆留下的。”魏杞又指向肚腹上一處至今凹陷的碗大傷痕,道:“這是‘鐵槍盟’四舵主‘花槍’劉根興的傑作。”魏杞一一點指身上的傷痕,無一不是聳人聽聞。三人愈聽愈驚,驚駭異常,這些人,幾乎各個都是昔日江湖中叱吒風雲的成名英雄,而現在卻早已是孤墳草荒矣!
“而這些外傷,與我體內的內傷相比,卻又何足道哉!我還需忍受那一年三次的內傷發作,個中苦痛,生不如死。”黃浩三人心中皆是一凜,怪不得魏杞臉泛殷紅,目含死氣。最後,魏杞淡然道:“如果我告訴你們,當年我是被冤枉的,你們相信嗎?”三人一臉驚詫地看著魏杞,不啻晴霹靂。魏杞苦笑一聲,神情黯然。黃浩思之良久,方道:“這麼多年,發生了這麼多事,我相信你今所的一切,不會是謊言。但是,若是如你所言,真相何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