紙迷金醉恨白身,一思天道一思誠 上(1 / 2)

第一回

紙迷金醉恨白身,一思道一思誠(上)

渾渾噩噩涉人生,前途渺渺誰人知?淡看下追風者,朝歎今生夜思人。兩袖清風脫俗世,一表人才是鍍金。放眼下誰知道,一盞清淚解愁思。癡迷酒醉下有,夢醒回味隻心酸。戰戰兢兢人生路,不過黃粱一夢休。

且下大勢威所至,無有不順。江湖風雨,兒女情長,自古便是茶前飯後癡男怨女閑談之事,有道,人有人道。故而江湖之事自然當需江湖了。

自劍聖刀皇一戰風雨飄搖已然十幾年過去了,此一戰四聖有三聖隱居度日。然而劍聖以一己之力獨撐武林,十幾年來門人弟子遍布下,呼風喚雨不可一世。正所謂樹大招風,人無千日好,花無百日紅。縱使晴空萬裏,也有波瀾雷霆,更何況江湖風雲本來飄渺。武林盟主舊主新逝,新君登殿。下各門各派但有頭臉的無不賞光參拜。而總歸有那麼些個反對的聲音,淅淅瀝瀝。盟主登位二年,便下令神鷹飛燕送召集令,譴使詔令。自此江湖又當腥風血雨,波瀾再起。

千峰指鬆自立,八卦台裏秋葉飛,峰間千座蓮心台,萬裏晴空走飛隼。千仞山中藏千仞,蓮花台中生蓮花。八卦台上坐八卦,各自相映妙無窮。不道那千峰峻立勢成林,也不那千座蓮台各不同,更不言瑞絲千條生萬物,鬆柏古木參樹。

如今隻三隼齊飛英雄事。但見隼起,真是個遮蔽日,似流星擊月,狂風亂舞,問那什麼風,不是那冬裏數寒三九風,亦不是風卷殘雲空穴風。但見它展翅起飛塵土揚,過山振翅葉歸根。縹縹緲緲無蹤跡,黑電突來起波瀾。但見那鷹從高崖衝下,落至半空又突起飛,在空中盤旋久久不去,在空中似飛似停,久不振翅,翱翔際。細望之,真是細頸白翎褐羽毛,綠嘴灰腳通玄尾。丈餘雙翅真逍遙,千丈高空真自在。

話那鷹盤旋許久,不多時,但聽一聲炮響,那鷹雙翅一振又飛高許多,地上八隻雨燕如禦風而起,直衝高空,雖比不得鷹高,真是如離弦之箭,追風趕月。真是個空飛雲真是慢,一日千裏笑談間,不多時又一聲炮響,但見那鷹一直向北飛去,另兩隻向南而飛。八隻飛燕確各從各方飛馳而去。

且那向北之隼,一路奇峰裹靄,恍如仙境,又見那奇峰林立,高如雲端,入峰穿澗,追星趕月,晨起朝露,夜披晚霞。澗中取水,山中獵食。不一時飛盡了山巒,來到一片平原。一翅振起千條風,一眼望盡萬裏地,一路千般幸苦,正飛處,但見清氣嫋嫋直上雲霄,那準向下一看,不覺心情暢快無比,振翅高唳,這一聲正似那三月初起一聲雷,驚蟄方知春來襲。萬頃大海騰巨浪,雷霆震怒炸開。但見城中人頭攢動,指指點點,人群早已炸開了鍋兒,抬頭望。

有“大鵬叼人的”,有反駁“金翅大鵬冥王下界普度眾生的,我等沒有這造化,也無此等法緣,故而冥王不在此停留”,著倒身便拜,這一拜,陸陸續續也有跟著拜的也有驚魂未定的。人群議論紛紛,嘈嘈雜雜。忽聽一人高歌而來,聲音宏亮,但聽其歌,莫五音,三音也不見得有,依稀聽得他唱。

“也空,地也空,人生渺渺在其中。

日夜空,月也空,東升西落為誰功。

金也空,銀也空。死後何曾在手中。

妻也空,子也空,黃泉路上不相逢。

權也空,名也空,轉眼荒郊土一封。“①

尋聲望去,隻見一個痞賴和尚,光著頭,身穿一身皂藍的道袍,破破爛爛,想上掛著一串佛珠,下身穿著玄色的長褲,編起來一半,足穿一雙草鞋,滿身汙穢,手裏甩著一個道帽,一步三跳,一跳一唱,唱完又唱,總是一首歌。有人道哪裏來的瘋和尚,也有人言哪裏來的瘋乞丐。法不一,卻也眾口難調,指指點點,罵罵咧咧。那和尚也不理,依舊邊唱邊跳,徑直往前跳走而去,行人盡皆躲開,生怕沾染這一身晦氣,口中依舊嘟嘟囔囔,嘀嘀咕咕,多是汙言穢語。好和尚哪管這許多,歌聲又高了半分,哪裏是唱,更像是喊。再向前些許,忽有感應見一高樓,高有四層,但見瑞氣繚繞,紫霧盤旋不休,衝破光,不休不止。那和尚止了唱,嘴裏嘟噥一聲,也不知道的什麼,又到懷裏摸了一摸,點了點頭,唉歎一聲。抬頭眺望,真是好樓。

怎見得好,有詩為證:

“青瓦紅磚攢琉璃,朱門紅牆鑲金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