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正統十一年,時值內憂外患,內有奸宦王振當道,隻手遮,殘害忠良;外有瓦刺韃靼虎視眈眈,覬覦大明領土,伺機而動。
華山素有“自古華山一條路,奇險下第一山”的美稱,東方朝陽峰仙掌崖,相傳古代河神巨靈為劈山放水所留下的手掌,甘露池、下棋亭在朝陽的照射下,額外豔麗。
其中“鷂子翻身”的險徑,更是令人驚心動魄,隻見一塊三麵淩空上凸下凹的巨石,上垂一條鐵鏈,兩個人影雙手緊握鐵鏈,腳踏石窩,麵壁挪步。到石崖盡頭,兩處互不相連的石罅斷了去路,一根橫木插在石縫中,兩人身形極其靈敏,如同鷂子翻身一般,邁上了對麵的峭壁。
“二師哥,我的輕功有長進吧?”
那兩人一男一女,男的十七八歲,相貌堂堂,修長的身材配以淡藍色的衣衫,大有玉樹臨風之態,眼神中一股堅毅流露,女的也不過十六七歲,嬌可愛,一副機靈古怪的神情,那張臉如同是瓷娃娃一般,精致無比。
他們分別是華山派二弟子楊進,師妹秦玉,二人一起長大,可以是兩無猜,感情不同於旁人。
楊進聽得秦玉的話,當即笑了笑,道:“有長進,不過還是遠遠不夠。”
秦玉撇嘴道:“整個華山都知道二師哥武功最好,大師兄都不一定是你的對手,我當然不能和你比。”
楊進搖了搖頭,道:“我們華山的輕功‘落雁步’固然名滿下,但是女子更容易掌握精要,到底,你還是不夠用心。”
秦玉一臉的不在意,笑著道:“我那麼用心做什麼,不是有你保護我嗎?”
“我總不能保護你一輩子。”楊進看著朝陽,隨口道。
“我就是要你保護我一輩子!”秦玉有點賭氣一般的道。
楊進回頭望了一眼秦玉,隻見秦玉吐氣如絲,紅潤的嘴嘟起來,因為剛剛施展輕功,臉上紅撲撲的,華山弟子淡藍色的服飾,並不能掩蓋住她婀娜多姿的身形,真無邪的模樣十分可愛,不由得看的呆了。
秦玉很快察覺出來,跺腳道:“師哥,你這麼看著幹什麼?”
楊進回過神,不好意思的摸了一下鼻子,道:“沒……沒什麼……”
兩人在這裏逗留一陣,又去了落雁峰,遠遠望去,如同一對鴛鴦,在華山險峰中雙宿雙飛,令人羨煞。
很快到了早禪,楊進和秦玉回到玉泉院,華山弟子們紛紛在此打坐,聽師父歐寧安的指點。
“二師兄,師妹,你們跑哪裏去了?師父正找你們呢。”一個瘦的弟子急切道,他是六弟子高信,人如其名,整樂嗬嗬的。
楊進看他神色和以往不同,心下疑慮,問道:“發生什麼事了?”
高信道:“我也不知道,隻看見一個中年人來找師父,然後師父就讓我到處找你。”
楊進大步走了幾步,進入玉泉院的後廳,看見師父身邊坐著一個中年人,先是一愣,隨即行禮道:“徒兒拜見師父,楊叔叔,你為何回到這裏來?”
那個楊叔叔悲痛道:“進兒,你爺爺……已經過世了。”
楊進聽到這句話,如晴霹靂,整個人都僵硬起來,眼前瞬間模糊。
楊進的爺爺是內閣首輔楊溥,幾年前和楊士奇、楊榮並稱“三楊”,可以他們是大明的中流砥柱,楊士奇和楊榮已然逝世,隻剩下楊溥獨撐,現在楊溥也病逝了,可以是大明的大不幸。
楊進自幼父母雙亡,是爺爺給他帶大,十歲那年,楊溥感覺到朝廷的爭鬥十分激烈,為了避免這個唯一的孫兒受到什麼牽連,更是為了讓楊進遠離京城這個是非之地,是以將楊進送到華山。
歐寧安和楊溥世代交好,自然對楊進也是很專心的培養,甚至將華山至寶《混元神功》傳授,要知道《混元神功》隻有掌門候選者才能習的,這也明了歐寧安對楊進的重視程度。
而今突然傳來消息,楊溥病逝,楊進如何能接受的了,當即跪拜在地,哭道:“楊叔叔,你為什麼才來?”
這個楊叔叔是楊府管家,算是楊進的遠方長輩,叫楊衛忠,楊進這略帶責備的語氣,倒不是不懂禮貌,實在是因為既然是屬於病逝,病重之時,就應該前來報信,他也好趕回京城見爺爺的最後一麵。
楊衛忠歎氣道:“我們也想早日來通知你,可是……老爺的病情一開始並不是很嚴重,前段時間突然病發,根本就來不及交代什麼,就走了,事發突然,我們也是措手不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