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曉麵前的房子得有至少三十年的年頭了,結構自然和現在的不太一樣。憑直覺,張曉總覺得這裏少點什麼,可就是不出來。
慢慢地他走上樓去,從樓梯口轉個彎就到了樓層口了,正看到6的大門。這個樓層是三房層,左右是5,4,這種建築風格一直到現在還被沿用。
6房間的門是一扇木門,很像剛裝修的時候留下的那種。
張曉終於明白這裏和別的地方有什麼不一樣的了。按理一戶人家在接受自己的新房子的時候一般都會把房子的門換掉,尤其是這種不靠譜的木門。一點都起不到防盜的作用,要麼換成防盜門,要麼在外麵加個鐵窗門也好。不但如此,這裏就連防盜窗的影子都沒見到,這在這種二三線城市基本是標配啊。另外呢,這裏的陽台和過道都很幹淨,不像是別的租房子的,大雜院的隨處可見一堆垃圾。
這棟樓真的很奇怪,猶豫再三,張曉還是敲響了6的大門。
裏麵沒有反應。
他又敲了。
裏麵還是沒有反應。
繼續用力敲。
裏麵依舊沒有反應。
人到了恐懼階段都會產生憤怒,張曉覺得自己現在有些生氣了,他覺得是不是被人耍了。
張曉有些失望地看了看左右,準備離開。5的門開了,走出一個大媽,看上去五十多歲。圓臉,和藹可親,多少有些無害,就是眼神中透露出一絲精明。好像你看著一個女人在對你微笑的時候,你就會理所當然地跟著她的思緒走的一樣。
大媽穿著碎花的單衣,身上帶著一個藍色圍裙,上麵繡著一個熊,手藝不錯。
看到這個無害大媽,張曉的心稍微安定了些,這裏的人看來沒有他想象的那麼難話。這裏更不是黑房子,最多有可能自己以後要在這裏謹言慎行一段時間,那對於張曉來並不算有多難。
“你是來找佟遙的吧,是來租房子的吧?”這一點大媽還挺熱心,看來鄰裏關係還算不錯。
“你是幫他的?”張曉現在已經把自己來這裏的恐懼全部拋諸腦後了,甚至開始完全信任了他眼前的這個大媽。
“對啊,6的人剛搬出去,佟遙就委托我把他的房子看著,找個靠譜的人把它租出去。”大媽著就從自己的圍裙口袋裏摸出了一大串鑰匙,隨手打開了6的門:“這裏通風比較好,外麵涼,你來屋裏坐坐。”
一進來,張曉就看到了一個白胡子老頭,光頭,全身如同一個蠟像一樣,坐在沙發上一動不動,甚至有人來了他也沒有反應。這樣熱的他還穿著大棉襖,頭上的皺紋深的都能夾著一個綠頭蒼蠅了。
這是活人?或者是個蠟像,倒是和緊張性木僵有些像,張曉就想上去撫摸一下他,來安撫這老頭的情緒。
沒等他動手,這個大媽就搶先一巴掌拍在了這個老頭的大光頭上:“租房子的人到了,合同在哪?我去拿。”
張曉沒有話,他看著這個老頭大約過了三分鍾的樣子才把自己的胳膊抬起來,指著前麵電視機櫥子上麵的那一摞白紙黑字。這種緩慢的程度就好像《瘋狂動物城》的樹懶一樣,讓人感到好生奇怪和有趣。
“好了,我知道了。”大媽走了上去,從上麵拿來了一堆白紙。
打印好的合同。
“不走中介嗎?”張曉有些擔心自己被騙,有中介終歸有點保證。
“走中介?我在這裏住了幾十年了,還沒有中介願意接受這裏的房子。你作為本地人也知道這裏是什麼情況,中介才不管我們這塊燙手山芋呢!不過你既然要租這裏的房子,咱們醜話就得在前頭。你要租就一個人租,不能把多餘的空間租給外人,更不能帶別人來,現在這裏的居民對外族人都不太友好,出了事打了架都不太好。還有這裏的租戶有大有的,你也別養寵物,什麼貓阿狗啊,咬了人你都吃不消。就算你訓練的好,不咬人,也防不住有孩回去撩弄它們啊。對了,你帶手機了吧?拿出來,我抄個號碼。”大媽這個人別看著長相粗粗烈烈,但是膽大心細,什麼事情都看得通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