單正道:“不錯,其時在下正在鄭州徐老府上作客,親眼見到他拆閱這封書信。”
徐長老掀開信封封皮,抽了一張紙箋出來,道:“我一看這張信箋,見信上字跡筆致遒勁,並不是大元所寫,微感驚奇,見上款寫的是‘劍髯吾兄’四字,更是奇怪。眾位都知道,‘劍髯’兩字,是本幫前任汪幫主的別號,若不是跟他交厚相好之人,不會如此稱呼,而汪幫主逝世已久,怎麼有人寫信與他?我不看箋上所寫何字,先看信尾署名之人,一看之下,更是詫異。當時我不禁‘咦’的一聲,道:‘原來是他!’單兄好奇心起,探過頭來一看,也奇道:‘咦!原來是他!’”
單正點了點頭,示意當時自己確有此語。
胥珩直接插口道:“單老前輩,這就是你的不對了。這是人家丐幫機密之事,你既不是丐幫長老也不是丐幫弟子怎能如此。”
單正老臉微赭,道:“我隻瞧一瞧信尾署名,也沒瞧信中文字。”胥珩知道結果改變不了隻有硬剛回道:“你偷一千兩黃金固然是賊,偷一文錢仍然是賊,隻不過錢有多少、賊有大之分而已。大賊是賊、毛賊也是賊。偷看旁人的書信,便不是君子。不是君子,便是人。既是人,便是卑鄙混蛋,那就該殺!”
單正向五個兒子擺了擺手,示意不可輕舉妄動,且讓胥珩完,從胥珩的言行看來肯定和喬峰是一邊的,這一筆帳算是記下了,心下固自惱怒,卻也頗感驚異:
眾人都盼徐長老將信尾署名之人的姓名將出來,要知道到底是什麼人物,何以令他及單正如此驚奇。
徐長老繼續低沉著嗓子道:“眾位兄弟,到底寫這封信的人是誰,我此刻不便言明。
徐某在丐幫七十餘年,近三十年來退隱山林,不再闖蕩江湖,與人無爭,不結怨仇。我在世上已為日無多,既無子孫,又無徒弟,自問絕無半分私心。我幾句話,眾位信是不信?”
群丐都道:“徐長老的話,有誰不信?”
徐長老向喬峰道:“幫主意下若何?”
喬峰道:“喬某對徐長老素來敬重,前輩深知。”
徐長老道:“我看了此信之後,思索良久,心下疑惑難明,唯恐有甚差錯,當即將此信交於單兄過目。單兄和寫信之人向來交好,認得他的筆跡。此事關涉太大,我要單兄驗明此信的真偽。
單正道:“在下和寫信之人多年相交,舍下並藏得有此人的書信多封,當即和徐長老、馬夫人一同趕到舍下,撿出舊信對比,字跡固然相同,連信箋信封也是一般,那自是真跡無疑。”
徐長老道:“老朽多活了幾年,做事力求仔細,何況此事牽涉本幫興衰氣運,有關一位英雄豪傑的聲名性命,如何可以冒昧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