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瓶記
今拾了五個水瓶。不錯。水瓶越來越難拾到,因為拾水瓶的人越來越多;收水瓶的看準時機立即將原來的一毛錢收購價壓低到現在的五分錢。出乎意料。我拾這五個水瓶,字跡清晰,沒有汙漬,瓶內一望無際,水質純淨。是我希望得到的,暫不出售。
讓我算出目前總共攢了多少水瓶,我也是胡塗。按一毛錢收購價計算價值肯定不菲。目前我不考慮這些,隻要有水瓶可以拾到就心滿意足,這意味著我有水喝。
今喝的水已經夠了,並且綽綽有餘。五個瓶子的剩水對折在一起,就合成一瓶元素豐富的混合礦泉飲料,補充我一的能量需求足夠。Abd元素,可以牛飲一番,來自北極高山林地冰川果味的純淨水。
但是,與我原來估計的飲水量數值相比大大超出了存儲量。不知為什麼?瓶裏的水是我親自監製的,可為什麼喝了之後還想喝,一直喝,越喝越渴,太好喝了。我喝呀一直喝,很奇怪?我知道大家為什麼要喝這種水了,因為一直喝一直渴,所以才有那麼些花花綠綠我視如珍寶的水瓶出現。幸虧都喝,我才能拾到這些水瓶。我想,那些拾破爛蜂擁去拾水瓶跟我此時的心情是一樣的。所以水瓶一下子又少了。收水瓶的看準時機一夜之間又把收購價漲到了一毛錢,號召拾到水瓶的賣給他。有一個重要原因在裏頭:就是老頭老太同時加入到收藏水瓶行列。他們是長期持有,一半會兒不願出手一族。攢多後,價格在高位才舍得出手;誰都知道,賺一筆零錢。現在正是時機。所以,水瓶少了,很難拾到,價錢肯定還有上漲的空間。像今我拾的這五個水瓶,品相好,瓶子還剩有外國果汁的,很難得。問題是,老頭老太還要挎起蛇皮口袋往垃圾裏瞄,跟我學來的,湊什麼熱鬧,繁華地段搶水瓶,有意思嗎?
水瓶後記
今如能拾夠十個水瓶,那麼,瓶中的餘水就夠我一的飲水,遠遠高出原來估計的五個水瓶合計的餘量。看來這種需求量要是能得到滿足,一定是畫餅充饑的不實際。我喝得太猛,把晚上的水也喝光了。
我對著月光望著空瓶子,倒不出一滴水來,好像在沙漠裏,渴得要死。我搖來搖去也沒有倒出一滴滴水。透過空瓶望去,月亮是圓的,燒餅一樣圓。下雨的可能性幾乎為零,肚子餓為正。
月光可以照出我的倒影,並且可以看清瓶子標簽的字,鈣鎂鉀氯硫氟。把瓶底對準月亮瞄準,射下個嫦娥燒餅就好了。透過瓶底看有E倆字母,我想不對吧,應是P字母呀?。我破報讀過,水瓶是P,不能疏忽。我細細核對瓶底字母,確是E。——完了!中毒了,我喝了不是礦泉水的水,我要死了,我要就此完結。
一個剃半邊頭發的帥氣夥過來問我,你鬧什麼鬧?
我,我不缺錢,隻是吃的不對頭。
那個帥夥幫我手機查查,沒事的,E是歐洲來的。我那咋在p地方。帥夥,你管它在哪,喝就是了,死不了。
我呢,字母很生。那,為什麼標簽寫的中文,鈣鎂鉀氯硫氟。
帥夥笑了,傻哥,專供你喝呀!
求我
有個飲料攤,撐著大紅傘,可樂亂晃的連體桌長凳。吃冷飲喝黃水舔黑冰的占著座。有好處,我可以拾到他們丟的彩瓶,補充我的飲水和收藏。可是,飲料攤在馬路對麵遙不可及,如果要過去,必須穿過湍急的河流才能到達對岸。因此,我要去時,要在斑馬線上彈一曲鋼琴——671,腳尖,616416,撩起裙子。要麼,綠人一樣跑跑跑,跑跑,跑到對岸拾起我心愛的可樂瓶——嗚——用可樂瓶吹出我渾厚深沉的黑管。
可是,我跳到音區出事了,來了摩的飛身從身上一躍而過,過去之後還回頭看我倒沒倒地,見沒倒,又掉回頭第二次從我身上碾過去,見我還不倒,撂下摩的就跪我前麵求我:哥呀!倒吧,我瘋了,這麼好身板不用走斑馬線呀,啊?
井
灰蒙蒙的,這是下雨的征兆。忽,刮起一陣風,把我看好的水瓶刮跑了。我追,水瓶在地上打著旋,我三步並作兩步急急衝過去。好了,我跌入施工的井裏,——隻聽,哎呦,媽媽人家!不是我叫的,是先我下去的哥們叫的。他成了我的肉墊,不然我定不能活到現在。他被我砸折腿了,因此在叫,本來下去是好的。
他,弟呀,你下來幹嘛?我,追水瓶呢。他,你下來太早了,看把我腿砸的。他腿被我砸的從裏往外翻。我想,要賠的,吱溜一下爬梯子就跑。他喊我,弟呀,莫走,井底還有廢銅線呢。
井後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