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墨無琰的威逼之下,藍淩熙摸出了閃爍著紅光的魔後戒,他一把躲過,狠狠瞪了她一眼,隨後托起少女白皙的柔荑,輕輕將戒指套入她的指間,微涼的觸感,讓她有些茫然。
他收起了往日的玩世不恭,一雙桃花眼流露出難得的柔情,他動作輕柔,神色莊嚴,仿佛連同著什麼,與戒指一起放入了她的指間,他俯身輕輕吻上她的手背,濕熱而柔軟的薄唇讓她眸色一怔,似水的眼眸泛起微微漣漪。
兩隻手交搭,兩枚戒指泛著幽幽紅光,卻唯有一顆熾熱的心在胸膛劇烈地跳動。
“再也不許摘下來。”他挑起她的下巴,少了他慣有的輕狂,多了幾分正經,他說:“因為這是我為你帶上的。”
她唇角微揚,嫣然一笑道:“那就要看看它能套住本宮多久了。”
“永遠。”他說。
她笑而不語,沒有人知道,永遠有多遠。
“明天就戴著出席吧。”他突然笑得頑劣。
藍淩熙唇角輕抿,深深看了他一眼,笑容一如他的頑劣:“好啊,不過是以神界十公主的身份。”
……
百鳥盤旋於九天之上,梧桐樹上燃著不滅的火焰,染紅了琉璃般的天空。有鳥兒輕落棲息在梧桐枝頭,投身於熊熊烈火之中,卻沒有化作灰燼,而是帶著一身赤火與熱血,翱翔天際,恰似浴火鳳凰。
在妖界,以棲鳳一族為尊,隻有棲鳳才能真正經受梧桐火的洗禮,涅槃為王。
年邁的妖王坐在首座,笑眯眯看著底下的歌舞升平,有一句沒一句地與神界攝政王交談,臉上盡顯糜爛恣意之色,可若是細看,他的雙眸中卻帶著不符合他年紀的銳利。
墨無琰輕抿了一口杯中的酒釀,入口微辣喉舌,慢慢品味卻能嚐出其中的甘甜。
他暗歎,藏得還挺深。
“魔尊覺得這酒如何?”一曲畢,攝政王突然朝墨無琰發話,那客氣的語調,幾乎讓在座的人錯以為他才是這宴席的主人。
他的聲音不小,在座的賓客紛紛看向了墨無琰,卻隻見墨無琰握著精致的酒盞,看著不遠處的梧桐火焰出神,似乎沒有聽到他的問話。
“尊上。”身旁的墨無缺適時地輕輕推了推他的肩頭,低聲道,“神界的攝政王問您這酒如何呢。”
墨無琰仿佛才回過神來,掃了一眼血色的酒釀,一雙桃花眼似笑非笑看向上座的妖王,漫不經心道:“妖王賜的酒,自是好的。”
他的目光自始至終都沒有落在攝政王身上。
妖王意味深長地看了一眼底下銀發紫袍的輕狂少年,他這算是表明了魔界的態度麼?
而攝政王眼中有濃濃的恨意一閃而過,藏在袖中的五指死死扣著自己的掌心,帶著微微顫抖。
無琰……他恨極了這個千百年來都與自己作對的名字,這個讓他與神君之位擦肩的名字。
他腦海中突然憶起一個女子的模樣,似無根雪蓮,白衣蹁躚,一顰一笑間,醉人娉婷。眸中的狠戾漸漸被狂熱的癡迷取代,嘴邊揚起一抹意義不明的笑意。
他忽而看到遠處有一襲紫衣的少女緩緩走來,白紗遮麵,自帶有一股輕靈之氣,柔情綽態,步步生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