魁鬥起身開了屋門,見白玉站在屋外,也沒話,便讓他進了屋。倒是白玉見著魁鬥在這裏倒是楞了楞,定眼一瞧,這子眼圈又紅又黑。白玉是何等的心思細膩,隻略略一想,便猜了個八九不離十,當下心中不禁一陣欣喜,隻是麵色未改分毫。
果然魁仁見著他,便答應讓魁鬥前去助他一臂之力,白玉這才麵露驚喜之色,忙不迭的道謝一番,魁仁笑著寒暄了幾句,便讓魁鬥去收拾東西,今日便要下得山去。魁鬥心裏不舍,將白玉打發走後,又陪著魁仁了一陣,才回到了自己屋中。
收拾妥當後,魁鬥又將師公留下的傀儡拿了出來,跟自己的傀儡站在一起,他遠遠的看著這兩具傀儡,心裏有些複雜,自上山以來,他便對修行絲毫提不起興趣,就算是師父逼著,也是三打魚兩曬網,體內靈力至今也是寥寥無幾,感興趣的,都是些操控傀儡動作的傀術,想到傀術,魁鬥便有心想要試試,他伸出雙手,十指上的懸傀絲隨著手指的動作開始舞動。與魁仁不同,魁仁操控傀儡,靠的是自身靈力與神識,手指的術法用的極少,傀儡行動全憑神識與靈力配合指揮,而魁鬥則不行,因為境界的緣故,他的靈力寥寥無幾,神識更是一竅不通,操控傀儡隻能憑著十指的術法。
其實這傀宗祖師傳下的功法是需要修為與指術並進的,然而這傀宗祖師的修為境界實在太高,到了他這般境界,已無需過多依賴術法,到了其晚年之時,更是因為遭逢變故,將心力全放在了修為之上,對於術法反而是少有在意。但這其中種種,他卻並未對魁仁講過,以至於魁仁以他為參考,認為術法隻是外道,錯誤的理解了功法要領,結果修為行至如今,已是無法再進一層了,而此時傀宗祖師卻是早已歸了,無人可問之下魁仁的修行也終於停滯了下來。
到了魁鬥這裏,卻又變了樣,若是他完全按照魁仁的法子去修行,最終也定會如魁仁一般,哪知這子性就不喜修行,反而在術法一道上下功夫,走上了與魁仁完全不同的道路,師徒二人就這樣一人學上一半,並且越走越遠,也不知傀宗祖師泉下有知,到底會作何感想。
魁鬥此時正操控著自己與師公的傀儡作比較,若是他有魁仁的修為,或許還能夠有所發現,可惜這子除了瞧出師公的傀儡更加靈動之外,便毫無所獲了。而魁仁自己也是一根筋,哪裏會想到修為停滯不前乃是因為修行方法的問題,加上對傀宗祖師的盲目崇拜,多年以來也是毫無所覺。
世間之事,往往便是如此陰差陽錯。
魁鬥又看了一陣,便將傀儡收了起來,屋外傳來了師父與白玉兄妹的聲音,他歎了口氣,知道該要下山了,背起傀筒便開門走了出去。
魁仁正與白玉含笑著什麼,一旁的少女見他背了兩個長長的圓筒出來,免不了一番取笑。魁鬥正值心煩,嘲笑她孤陋寡聞,少見多怪,氣得白離又是與他一通爭吵,隻是這次少女沒有再拔劍,嘴上又他不過,索性轉過身去,不再理他。不過這一番爭吵,倒也把魁鬥心裏的愁緒給衝淡了幾分,白玉又恰好此時過來,給他描繪了一番外麵世界的精彩,畢竟少年心性,魁鬥很快便對此次七星宗之行充滿了期待。
期間魁仁一直都在微微笑著看著幾人,沒有再什麼,待到幾人完了話,才把魁鬥叫了過來,再囑咐了幾句後才將幾人送出了院。
幾人走後,魁仁便一直站在院門望著弟子遠去,直到再也看不見他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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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星宗所在的雁回山離此地還是頗有些距離,下山以後,白玉心情大好,一路之上不時給魁鬥講些風土人情,聽得這從未出過遠門的子好奇心大起,自然也免不了要受白離的嘲笑,隻是二人雖還是鬥嘴,但較之在傀宗之時,已是沒有那般劍拔弩張,三人一路走來倒也相安無事。待到快要到雁回山的地界時,白玉已是徹底放鬆下來,開始慢慢回想著此次任務的情形,細細想過之後,便發現之前一心念著任務,倒是忽略了魁鬥師徒身上的種種隱秘,這對師徒對修行之事可謂知之甚少,連修為境界都分不清楚,到底是如何修行的?魁仁又是如何順利修至化形之境?還有那已然歸的傀宗祖師,又到底是何方神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