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太陽在空中炙烤著大地,大漠的溫度格外高。當日暮降臨後,秋風將寒冷送了過來,炎熱的大漠會急速的變成冰窟。
沙漠的月亮格外的清冷,也格外的明亮。遠處時不時的傳來幾聲狼嚎,一陣秋風刮過,高野打了個寒戰,緊了緊身上的衣服,加快了自己的步伐。
翌日,高野用自己住了三年的房子,向高家寨的張老實換了一匹駱駝,張老實也是外來者,是遠近聞名的養駱駝好手,也是當地最有經驗的向導。
張老實看在同村住了三年的份上,給了高野一頭號稱在沙漠中五進五出的老駱駝,告訴高野,隻要跟著這頭駱駝走,哪怕是一個人,也有八成的機會活著走出沙漠。
迎著陽光,高野告別了已經屬於張老實房子,牽著這頭皮毛蓬亂,瘦骨嶙峋的駱駝,駱駝身上背著據是張老實咬牙賠本才給的一些豆餅和鹽巴,把一個碩大的水囊裝滿水,背在自己身上。
高野不敢讓駱駝在馱著水囊,好像生怕駱駝會被壓死了。
就這樣一人、一駱駝在陽光的照射下,一步一步的走向八百裏瀚海,去迎接那未知的命運,高野就這樣決絕的走了,離開了他生活了三年的地方,連頭都沒有回。
其實張老實並不老實,他用一頭廉價老駱駝換走了高野唯一的財產——房子。張老實唯一沒有騙高野的一句話就是,這要跟著這頭駱駝走,隻要帶夠了水,無論是誰都有八成的機會走出這八百裏瀚海。前提條件是,這頭老駱駝還可以活到帶高野出去的那一刻。
從進入沙漠,高野完美的聽從了張老實的話,他沒有騎駱駝,也沒有牽著駱駝。他放開了駱駝的韁繩,把駱駝身上一切永不到的東西都扔了,隻餘下駱駝的豆餅和鹽巴。就這樣,高野跟在這頭蒼老的駱駝之後,一步一步的向,沙漠的深處進發。
在沒有風的時候,沙漠是美麗的,在陽光下,映入眼簾的是一片金色海洋,層層疊疊,漫無邊際。當夕陽西下是,這流金溢彩,就染成了紅色。
這是進入沙漠的第五日,老駱駝帶著高野在一片綠洲處,將已經幹癟的水囊裝滿,然後一路向西進發。之後他們遇到了第一場狂風。
在呼嘯的狂風中,寧靜的沙漠,忽然狂暴了起來,就像一個暴怒的劍客,用他手中的劍點出了漫卷地的劍花,高野靠在駱駝身上,在一個風蝕的地窟中,看著這漫卷地的黃沙,猛然間想起了,時候他見過的那把劍。
放在桌子上時,安靜、美麗。那不是一把寶刃,沒有青光四射,也不能吹毛短發。當它握在那隻白皙、溫柔的手上時,一切都變了,就像漫卷地的黃沙一樣,狂暴,無孔不入。那雙手的主人告訴他,這招就叫瀚海黃沙,是他的一個朋友教他的。
高野陪了那雙手的主人八年,他從沒有問過他叫什麼,來自那裏。那人也沒有問過高野叫什麼,來自哪裏。就這樣兩個人生活了八年,後來,那個人死了,高野將他葬在了山花爛漫處,那把劍失去了主人,也就失去了光彩,隻能和主人一起躺在滿山的野花從中,一的腐朽。
呼嘯的狂風在高野的耳邊肆虐了一夜,但是老駱駝卻沒有任何暴躁,就在高野的身邊打著洪亮的鼾聲睡著了。
伴隨著的還又老駱駝那洪亮的打鼾聲,和記憶中那雙溫柔、白皙的手,高野睡著了。
在黎明時刻,肆虐了一夜的狂風停下來了,晴了,鮮紅的太陽從東方升起,高野和老駱駝麵朝著太陽。望著來時走過的路。
入眼,全是滿眼鮮紅,起伏延綿,望不到盡頭,將高野來是走過的痕跡全都蓋住了。高野再也找不到來時的路。
清脆的駝鈴聲,又在這空曠的地間響起,高野和老駱駝又開始了漫長的路程,和以前一樣,老駱駝邁著蹣跚的步伐走在前麵,高野走在老駱駝身後。
沒人知道老駱駝是靠什麼來分辨道路,那些在風沙中掩埋的枯骨告訴高野他們在行走在正確的路上。
這是進入沙漠的第十五日,高野他們已經進入到沙漠的腹地,可以補充水源的綠洲也越來越少,高野那碩大的水囊也逐漸幹癟了下來,老駱駝的豆餅葉日漸減少。
高野也漸漸習慣了沙漠的反複無常,狂風帶走了高野那本來就不多的物資,隻給高野留下了一身破舊的羊皮大氅和那個逐漸幹癟的水囊。連日沒有打理的頭發胡須,像雜草一樣。髒兮兮的臉上完全沒有了少年人的朝氣,滿麵滄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