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度人往生,皆為法(1 / 2)

綠油油的青稞,在陽光下野望蓬勃,際線下白色的經幡,那是梅陰雪山。吳西涯坐在明王寺的台階上,遠遠的望著冰川裏流淌下的溪流,寺裏最德高望重的法老告訴他,沿著緩緩流淌的河水東去,就是老秦的國都,朝歌。

拍了一拍武袍上,沾染的灰塵,吳西涯站起身來,錘了錘因為久坐有點酸麻的腿肚子,今,是倉央西涯十四歲的生辰廟會,寺裏的法老,四位座師,三十來個師兄,此時都熱火朝的忙活著,都在為他晚上的成年禮做些準備。

吳西涯占有的這具身體,在這個世界的名字叫作倉央西涯,春秋世界取名以二三字為多,那些王朝山門,上位者,都是單姓,而老秦的邊民們,給孩子取名時,卻一般都取四字,四字為賤,容易養活。

來到這個陌生美麗的地方已經三年了,幸虧師兄們都叫他西涯,至於法老座師們,從來叫他倉央,所以倒也沒給吳西涯造成不適。

倉央西涯自在廟裏長大,是山下邊民丟棄在草原上的孩子,後被明王寺法老下山撿來收養,寺內其他師兄也大多是寺裏撿來。

師兄們平日裏對他,皆是關懷備至,不叫他做砍柴汲水的重活,甚至偶爾逮到西瓜大的藥師蟾,他碗裏的肉也是最多的,因為年紀最,倉央西涯,也多得法老座師們的愛護。

所以,師弟十四歲的成年禮,可以是這個偏僻的山門,近年來最熱鬧的事了,吳西涯看著忙前忙後的師兄們,又想起前日進梅陰雪山,為他采摘六根銀翹的老座師,摸了摸自己清亮的光頭,自言自語道:難道是因為我帥嗎?

明王寺,是老秦最西端的一個山門。山門,是這個世界對宗派的另一種稱呼,宗派者,強身習武之外教人以修身養性,而明王寺是一個沉寂的山門。除了每二十年,明王寺需要選出一人,前往朝歌參加學宮祭酒大典,竟與外域再無任何往來交流。

殘破經文刻滿的卐字山門,九九八十一級石板砌成的狹階,七七四十九尺長寬的靈台,八方立好的六角燈閣,中間是掛有五條經幡的日晷,九座暗紅色宮殿,幾落偏僻的院子。

山門的度人鍾敲完九聲,明王寺就開始謝絕牧民的朝拜,一路從階,氣喘籲籲跑上來的抱樸師兄,可以是吳西涯,在這個世界最親密的朋友。

抱樸師兄今年十七歲,本來是早已不用做守山敲鍾的活,但今是吳西涯的成年禮,他們柴房早就獵好了諸多野物,備足了泥碳柴火,既然閑著沒事兒幹,他就堅決不讓吳西涯守著山門敲鍾,搶過了這個差事,全寺上下幾十人,反倒就吳西涯今最悠閑。

一把拉過吳西涯,抱樸就開始喋喋不休的,講起今守山門發生的有趣事,

“西涯,你知道嗎,座師們聯手殺掉了那隻門板大的三尾鱉,成功取回了那株五百年的六根銀翹!”

“西涯,你知道嗎,柴房的牢棄師兄又給花布家的姑娘送去了一腿麅子肉!”

“西涯,你知道嗎,膳房的胖頭魚私釀了好幾壇子竹葉青,就是留著你成年禮喝的!”

吳西涯聽完會心一笑,看抱樸師兄還要繼續問你知道嗎,忙打斷道:

“抱樸,廟會快開始了,我們進去吧,今有你愛吃的灼鹿尾哦!”

抱樸一聽,腹內就響起陣陣召喚,連忙點頭好,氣沉血海,抬起雙腿,就像摟草的兔子一樣,朝九藏殿哧溜得跑去,落在這個柴房高手身後的吳西涯,隻能無奈的搖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