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外仙山(2 / 2)

之後他再度派出數支隊伍,四方征戰,占據了一座座城池,依附他的人越來越多,黔嶺新軍的人數也隨之激增,可是每當夜深人靜抬起頭的瞬間,他卻總是忍不住想起她,想起他們倆之間的一切……

是從什麼時候起,竟然會被一弱女子的絲絲柔情絆住?羽千涔的唇邊浮起幾許嘲諷——多少年了,自從卿兒死了之後,他以為自己再不會動情,可是此刻的難受又是為什麼?

不願見她傷心,不願看她難過,一見到她痛苦的模樣他就會發瘋,而且這種感覺竟然無從向人訴說,隻是覺得可恨,卻也不知道是該恨誰。

或許都是他的錯,都是他無能,不該讓她駐守宋州,倘若她沒有出城迎敵,或許此刻還好好地呆在宋州城中,依偎在自己的身畔,而不是像此刻這般地荒涼。

碧桐拿著一件披風,走上城樓,站在離羽千涔數步遠的地方,靜靜地看著那個男子。

曾經她也以為,他們兩人之間的傳奇,可以讓這紅塵不會再如此地荒涼,如今想來或許是她弄錯了,強大如他,居然也要經曆這樣的痛苦與無奈。

就在碧桐準備轉身離去的時候,羽千涔卻非常突兀地將她叫住:“碧桐,你說,她會不會恨我?”

碧桐不由一怔,卻不知道該用什麼話來回答。

“原以為,隻要攻下了梁州,便能緩過一口氣來,便能好好地陪她一段時光——卻不料——”

“王爺。”碧桐忽然道,“王妃領兵出征,是為了成就您的霸業,倘若您灰心喪氣,豈非對不住王妃?”

羽千涔渾身一震,然後慢慢地挺直了後輩,眼裏也燃起一絲亮色:“你的意思是,妍兒她,也希望本王最後能夠君臨天下?”

“王妃的意思,就是讓您順從自己的心意,去做您想做的事啊。”

“順從自己的心意?”羽千涔喃喃,不由得抬起手來,摸了摸自己的胸口,然後忽地抬起頭來,仰天大笑,“好,本王知道了。”

說完,羽千涔邁開步伐,朝城樓下走去,而碧桐呆呆地站在原地,看著他的身影消失,方才垂下眼瞼,斂去眸中的一絲歎息。

是夜,梁州城中燈火輝煌,羽千涔難得地大擺宴席,並且命梁王府的歌伎前來祝興。

黔嶺軍自創建以來,不是打仗便是苦練,像今夜這般閑散真是頭一次,特別是那些個將領,看著庭中揮袖起舞的柔美女子,眼中都不禁浮起幾絲貪婪。

直到將近子夜,羽千涔方才下令散了宴席,自己起身回到後院,命令袁德準備熱水,沐浴一番,然後穿好寢衣上榻,孰料他剛掀開被子,卻乍然驚見一段嫩白的粉臂,羽千涔心頭一震,伸手一把揭開被子,卻見裏麵竟然躺著個麵容妍麗的女子。

羽千涔本待發作,卻見那女子滿臉嬌羞,遂按捺住滿腔的怒火,轉身取過木架上的衣服,扔給女子,低沉著嗓音道:”穿好衣服,先退出去吧。”

那女子大概想不到他會如此,眼裏不禁浮起幾分失落,抬起頭來怯怯看了羽千涔一眼,然後穿好衣服以袖掩麵,有些狼狽地離開了房間。

羽千涔沉默地站立著,不知道為什麼,眼中竟然升騰起一絲隱隱的怒火,隨即沉聲道:“袁德!”

“王爺。”袁德慢慢地從屋外走進。

“這是怎麼回事?”

“王爺……”袁德抬頭看了羽千涔一眼,不知道為什麼,原本想好的說辭忽然間都被堵在了喉嚨口。

“你什麼時候,竟然也敢插手本王的房中之事了?”羽千涔轉頭,眸中寒光有如劍芒,從袁德臉上掃過。

“奴才不敢!”袁德曲膝跪地,“奴才隻是擔心王爺的身子,怕王爺太過傷神。”

“你也知道本王傷神?”羽千涔踏前一步,“本王再說一次,本王現在,不想看到任何女人人,你聽懂了嗎?”

“奴才知道了。”袁德重重地叩了一個頭,然後慢慢地退至屋外。

一間陰暗的耳房中,袁德站在一名衣衫有些零亂的女子麵前,不由得輕輕歎了口氣:“元袖姑娘,你還是太性急了。”

元袖抬頭,眼中有著濃濃的不解:“天下男子不都貪好女色嗎?從前袖兒,也是這樣服侍梁王的,梁王也很喜歡奴婢……”

“梁王?”袁德冷哼,“他算什麼東西?怎可與攝政王相提並論?”

“是!”元袖嚇了大跳,撲通跪地,“是袖兒笨口拙舌,是袖兒該死!”

元袖說完,抬起手來,往自己臉上重重抽了一個耳光。

袁德盯著她看了許久,不禁歎了口氣:“罷了,你也不過是想求個安身之處,且先在這府中當個婢女吧,說不定以後,會有機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