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請您看在小王爺的份上,一定要堅強。”月靈說完,從懷中取出個玉瓶,從裏麵倒出枚藥丸,遞與蘇輕妍,“這是調理血氣的藥物,您趕緊服下,屬下這就起程,明日無論如何,都會將您送至煙州。”
“好。”輕輕歎了口氣,蘇輕妍接過藥丸服下,隨即靠著車壁再次躺下。
回到馬背上,月靈駕駛馬車,再次朝前走去,一抹清冷的月光灑下來,照在她的身上。
連續八個時辰的奔波之後,馬車終於抵達煙州,在駛進城門的那一刻,月靈立即毫不遲疑地放出信號,短短幾個呼吸間,便有數名月影衛出現在她的麵前。
“安排城裏最好的客棧,立即把所有能找的大夫都找過來。”月靈低聲斷喝。
“是,靈首領。”其他月影衛不敢有違,立即照辦。
煙州郡最大的客棧之中,蘇輕妍平靜地躺在床上,臉色慘然,整個的意識幾乎已經迫近潰散,幾名大夫圍在她的身旁,仔細替她診治。
約摸過了兩盞茶的功夫,大夫們方才診斷完畢,跟在月靈身後,走進另一個房間。
揮退所有人,月靈方才看著那幾大夫道:“夫人到底如何?”
幾名大夫均是眉頭緊皺,一言不發。
“到底如何?”月靈冷眉一豎,幾乎當場發作。
片刻沉默後,其中一名大夫方才臉色難看地道:“夫人,怕是要小產……”
“小產?”月靈的臉色變了數變,一隻手扣在桌上,緊緊地咬著唇,“不能救嗎?”
“救是能救,可這胎息已動,縱然勉強救下來,隻怕也難等到足月啊。”
“確實如此。”另一名大夫道,“倘若以藥物勉強存續,待到胎兒再大些,如果那時墮落,隻怕對母體損傷極大,夫人這一生,恐怕都難有子息了。”
“什麼?”月靈的臉色頓時慘白,她雖然並非尋常女子,卻也知道大夫此言的輕重。
“還有,現在夫人的情緒起伏過大,本身對胎兒就極為不利,所以……”
“你們不必再說了。”月靈歎了口氣,“都先下去吧,暫且開幾副溫補的藥給夫人吃。”
送走所有的大夫,月靈方才重新回到蘇輕妍的房間,她並沒有立即近前,而是站在桌邊,靜靜地看著那個女子。
她不禁回憶起,第一次見到她時的模樣,那還是在廣乾殿中,她受羽千涔之命,在暗處保護她。
那個時候,她還隻是一名尋常的宮女,而對於她與攝政王的過去,她幾乎一無所知,隻是單純地執行命令而已。
後來,她一路跟著羽千涔,離開浮都,去往沅州,中途改途,北往黔嶺,雖然一路上發生了太多的事,但對於這個纖柔的女子,她明顯不看好。
如果說起相處的時間,她自然遠遠超過蘇輕妍,自問對羽千涔所知極深。
攝政王,是那樣高高在上的男子,雖然表麵上看去謙和,但骨子裏的冷傲卻在萬萬人之上,更何況,他多年苦心經營,處處如履薄冰,又怎會為了一個蘇輕妍而放下?
他絕不會,斂藏雄心,偏安一隅,去過兒女情長的日子,相反,他會劍指天下,笑傲乾坤,待到功成,他身邊將有無數的女人,珠圍翠繞,想為他傳承子嗣者,也比比皆是,到那時,他還會像現在這般珍惜她嗎?
而她,若不能得到他全心全意的嗬護與眷顧,那麼這段情,於她而言,又有什麼價值與意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