隆默不甘地倒了下去,臨死前仍睜著一雙眼,滿眸不甘。
這——
突然的變故讓西昂無比迷茫,他抬起頭來,看向那名武士,對方卻微微一彎腰:“我家主人有請,西昂首領請隨我來吧。”
西昂點點頭,邁步走出帳篷,卻見隆默帶來的人已經盡數伏誅,倒臥在地,他心中又驚又奇,卻不願多言,隻是跟在那名武士朝前走去,讓他更加震驚的是,沿途之上竟然沒有遭到任何阻攔。
直到一座帳篷外,那武士方才停了下來,默默退到一旁,垂手而立,西昂邁步走進帳篷裏,卻發現裏麵放著三張桌案,正中主位和右手邊均已坐了一人,唯有左麵的桌案還空著。
西昂一言不發,緩步走到空著的桌案後坐定,方才抬頭,目光淡淡從另外兩人身上掃過:“戈多王子,孟公子,你們這是——”
戈多王子微微一笑,“對於此次會盟,不知道西昂統領有何想法?”
“想法?”西昂眼中浮起幾許了然,接著歎了口氣,“看來兩位對西昂的處境,已然十分了解,又何苦取笑於我?”
“西昂統領。”戈多王子擺擺手,“就算是再好的馬群,也有幾匹不聽使喚的,更何況葉紇這麼大一個部族呢?其實害群之馬並不可怕,可怕的禦馬的那個人。”
“戈多王子?”西昂眉頭微微皺起,“什麼時候竟然有了這般犀利的見解?”
“我哪有這本事啊。”戈多擺手,“其實所有的一切,都是孟公子教我的,想我戈多從前,一味地跑馬遛狗,既不熟悉族務,更不懂得蓄牧,也從來,沒有為自己的族人作出過任何的貢獻,自從認識了孟公子,才知道自己從前多麼地幼稚,可笑。”
西昂有些慚愧地笑了笑:“何止是戈多王子,即使是我,也根本沒有察覺到任何危機,倒是孟公子……莫非你一開始,就知道蒙越已經安排好了所有的一切,準備在盟會上動手?”
“倒也不是。”羽千涔沉吟,“我這個人吧,隻是比較喜歡留後手,凡事不怕一萬,隻怕萬一,隻要我有了懷疑,就會事先做好萬全的準備。”
“孟公子果然高明。”西昂由衷歎道,“不過眼下看來,這會盟,隻怕沒有任何約束力了。”
“是啊。”羽千涔點頭,“長期以來,北邙一直四分五裂,各部族之間為了爭奪草場、牛羊,甚至是女人,不斷地相互攻訐,縱然定下會盟,大多時候也形同虛設,起不了多大作用——還是弱小的部族被吞沒,一些部族強大起來,可很快又再度分化。”
“是。”西昂眸露憂慮,輕輕點頭,“隻因為我們北邙和南河完全不同,首領的位置基本是代代傳承,如果哪一代首領太弱小,自然會被其他強大的部落所吞食,就算出了一代英明雄武的統領,但在其死後,之前的一切也都會煙消雲散。”
聽罷西昂的話,羽千涔並沒有急著言語,右手放在桌上,輕輕地敲擊著桌麵,沉思半晌才道:“你們為什麼不每隔數年,就推舉一位大首領,由他來統治整個北邙呢?”
“難啊。”西昂搖頭,“先別說有沒有這樣的人存在,再說即使有這樣的人,也很難得到北邙所有部族一致的信服。”
“那麼,如果我說我能找到這麼一個人,你們信麼?”
“什麼?”西昂和戈多同時吃了一驚,然後目瞪口呆地看向羽千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