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身上,有一股獨特的味道。”傑多說著,雙眼微微眯起,像是在回憶什麼,過了片刻才重新開口,“戛多,你且先退下,我有些事,要向這位孟公子求證。”
“父……王?”戛多臉上閃過絲遲疑,但傑多淩厲的目光讓他明白,此間沒有商量的餘地。
默默地看了羽千涔一眼,戛多退了出去。
帳篷裏安靜下來,隻剩羽千涔與傑多兩人。
“傑多統領,有什麼話,是否可以明說了?”
傑多哼了一聲:“你是不是以為,本首領剛剛是故意在詐你?”
“不然呢?”羽千涔一臉坦然。
“你倒是有膽有魄。”傑多再深深看了他一眼,突然道,“說吧,你與羽瑞熙之間,到底是什麼關係?”
轟——仿佛有一道驚天雷霆,自浩浩長空落下,硬生生劈中羽千涔,讓他整個人瞬間外焦裏嫩。
很久。
他沉默了很久。
想斷然否認,卻無從否認。
“不說話?”傑多的聲音很冷,就像山巔永遠不會融化的寒冰,“不說話就是默認。”
說完,他繞著羽千涔又來回踱了一會兒步,才無比肯定地道:“看你的年紀,應該是他的兒子,或者是侄子,不過羽氏一族枝脈繁多,本王一時之間倒也猜不透,你是什麼身份。”
“我是他的第七個兒子,羽千涔。”
終於,帳篷裏響起一道清晰的,屬於羽千涔的聲音。
“兒子?”傑多又一次走回到羽千涔麵前,定定地注視著他,忽然間仰天長笑,“哈哈哈哈,草原上有句俗語,叫老虎的崽永遠都是老虎,蒼鷹窩裏飛不出山雞,可這句話用在你身上,卻有些不合適——想不到羽瑞熙老邁昏庸,還能生出你這樣的兒子!”
羽千涔後背挺得筆直,眼裏沒有一絲懼色:“龍生九子,各個不同,他是他,我是我。”
“好,好,好!”傑多非但不怒,反而連連鼓掌,“說得不錯,他是他,你是你,那麼這位來自琰月國的第七皇子,現在你是否可以告訴本王,你來北邙真正的目的?”
羽千涔驀地屏住了呼吸——不得不說,無論是傑多敏銳的目光,對時局的掌握,以及心胸城府,都完完全全超出了他的預料。
在這樣一個人麵前,他忽然感覺,自己此前所有的準備和謀劃,竟然毫無意義!
羽千涔迅速轉動著大腦,想要尋找一個應對之策,卻發現是那樣的艱難。
“你如果不想說,我倒是可以試著揣測一二——數月之前,琰月武安帝羽瑞熙去世,浮都大亂,龍戰巍扶十二皇子羽千炫登基為地,自己掌控了朝政大權,蕭太後不甘作傀儡,在宮中設宴,本欲剪除龍戰巍,不料事敗,自己卻成了龍戰巍的刀下亡魂,不過後來,龍戰巍卻突然消聲匿跡,而整個浮都也恢複如常,並沒有受到任何衝擊……不得不說,琰月國內政局變幻之頻繁,令本王也看不透,但本王卻從未想過借此機會做點什麼,倒是你,這個琰月國的皇子,不去琰月施展拳腳,卻跑來我北邙做什麼?莫非,你是兵敗如山倒,想來我北邙另覓他途,以圖東山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