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1 / 2)

幸福在愛神的手裏,隨時展開狩獵行動,鎖定目標之後,獵物就陷入了死亡陷井。

可怕的是,獵物通常都不知道自己的處境?──樂天知命地在自己的小天地裏:一天到晚抱著夢枕不放,繼續春秋大夢。

直到徹底覺悟之後,才又醒了過來,竟忘了自己是誰?

那天同樣一如往常,我帶著簡單的行李跟公司請了長假出國。

簡單說,就是遞了辭呈。老娘不幹了,受過多年的氣,再也不想忍氣吞聲。好不容易心一橫,下定決心,要跟公司一刀兩斷。

在把最後一件工作提前完成後,公司說要替我加薪;隔天有個會要開,我早寄出了掛號信,現在應該就在秘書手上正轉交到豬頭上司的辦公室桌上;同時我也正搭往機場的計程車上,對著車窗外呼吸著自由的空氣。

住在我內心深處的小天使不斷對我說教,我氣得吐它口水──因為我不該為工作賣命這麽多年,卻失去了存在的價值──我要出去尋找“自我”誰跟說都沒用,包括另一個自己:整天在我麵前閃著金環,揮動背上的翅膀,在我最需要人慰的時候不停責怪我的不是。

今天一早,我就知道天氣大好,是個放晴的好日子。

載我的是一名剛當完兵的年輕小夥子,充滿幹勁,聽他熱情的與我閑聊說,他剛從海軍陸戰隊退伍,我一眼就知道他所說不假。瞧他那張黑臉,粗壯的身軀就藏在一件短衫裏,繃得咧,愛耍帥也不是這樣;將多餘的毛發剃成平頭,很像一回事;不過,他絕不是我豔遇的對象,隻能說他不是我的菜──母腥腥或母人猿才對他的味,我沒騷成那樣。錯就錯在他不該把那雙死魚眼,緊盯著我的短裙不放。女人的直覺告訴我:這個人不是什麽好東西。

看在機票和護照的份上,我才勉強有一搭沒一搭的應著,抬頭翻白眼有意將司機運將的熱情澆熄。

“小姐,你要去哪一個國家?”司機又再問一次。

總不會是環島一周吧。我不打算再理會,心裏已經飛到九宵雲外。某個度假勝地,那裏有美麗的古堡,還有一卡車的帥哥搶著替我的三餐付帳,說有多棒就有多棒。

一想到我那個頂頭上司氣得跳腳的畫麵,我就開心得不得了,誰叫他老把我當傭人使喚,看他的老婆也一定被他虐待得不成人樣,我禁不住嘴角自然上揚,隻差沒笑岔了氣。

“喂~喂~小姐,發什麽呆?”

“…啊?”我楞了一下,靈魂才歸了位。“幹嘛啦?”

“到了,”司機一副怕我會搭霸王車似的,轉身向我伸出他那粗短的五指要錢。

“死要錢,給你就是了,對我凶什麽!今天是我的幸運日,你別搞破壞好嗎?”

司機拿了車資,卻忘了一件事。我凶回去。

“喂,這位司機大哥,快把”零錢“找給我,我趕時間。”我大喊。讓他知道女人不是好惹的。

“才幾塊錢你也要?”司機分明想訛詐我,可惡!

“一毛也不能少!”換我伸手。

司機見我潑辣,也沒多說什麽,轉過頭沉默了一會兒,以為我贏得最後的勝利;可是我太輕敵了,他隨手替自己點跟煙,將車熄火──我恨吸二手煙,更討厭“抽煙的男人”──裝什麽酷,害人又害己。

空氣很快就被我吸入肺裏,我毫不掩飾,大咳特咳,深怕對方是個死人,聽不見我還活著。

“你這什麽意思?”我不客氣捏著鼻子說話。

司機沉默以對,更沒有張嘴,自顧自的吸他那該死的煙,吞雲吐霧,又用中央控鎖鎖上四個車門,分明是不想讓我下車。

“你這位客人怎麽這麽不識相啊!難道沒聽過”小費“嗎?”司機歪嘴咬著煙,指出我的不是,向我宣判重罪,“你是我載過”最小氣的客人“了,你是真不知道,還是假不知道?現在這麽不景氣,簡直是無政府狀態,官商勾結不說,政治被搞得一團亂,老百姓的日子更是苦不堪言,隻好自力救濟。幹我們這一行的,賺的可都是辛苦錢,光是每天的油錢就吃掉一天收入的一半以上;如果不多想點辦法多賺外快,計程車早就走入曆史了。”他開始發牢騷,把矛頭指向我。“我看你怎麽也不像個窮鬼,身上穿的都是名牌,加總起來少說也值個萬把塊吧,真是花錢如流水!有你這種拜金女的存在,我們國家的經濟才能維持至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