詩曰:“夜來幽夢共枕月,寒私語寄離鉤。浮生玄妙紅塵鏡,流年綺夢化空謀。”古往今來,人事更迭,流光暗度春秋,年輪偷換日月。若逢太平盛世,則少不了一段風流韻事為佳話;如遇下大亂,必多添得幾個英雄豪傑成梟雄。話人生無處不江湖,且看紅塵有誰可論道?
正是:“花開極盛終須謝,月至盈滿必還虧。千古未變循環理,如今執迷應笑誰?”這首《花轉月輪鉤》,乃是一位江湖異人所作,古語言道盛極而衰、物極必反,曆數古往今來之塵事,可謂知命悟世之至理。
縱觀江湖風起雲湧,亦不過一番爾虞我詐,飾言王圖霸業,實乃欲壑難填,終歸黃粱一夢。曾有一位江湖異人,作了一首《勞身修名歌》道得極妙,歌曰:“紅塵紛擾亂流年,江山代謝更勞身。結廬人境修名立,自有白衣送酒人。”笙歌繁華,終將零落泥土,不如浮生修名,今宵待酒,且把盞臨風,共謀一醉。
一碗江湖酒,醉倒許多人。如今論俠道,何事堪贈君?列位看官,“俠道論館”今日與諸位一段快意恩仇、風流韻事。儒者以文亂法,俠者以武犯禁,自古以來,俠者便極受朝廷抨擊,可卻深受百姓愛戴,正是:“富貴族中去不得,寒門姓氏未可更。錦衣玉食實生厭,粗布劣穀猶稅征。江山自古百姓苦,王侯向來一家生。有意流水孰能道,無心烽火誰可評?”
曾有一曲《破陣子·寄俠》,便單道這俠義之人。詞曰:“寒夜影輕零落,幾回暖酒愁深。最恨人間荒誕事,劍斬長鯨掃垢塵,還漸太平。胸腹暗藏龍虎,奈何狼豹成群。徒把冰心埋塚穀,遍地硝煙傷世情。酒濁誰與澄?”,由此可見,俠者素以下為己任,可謂嫉惡如仇之真豪傑也。
然則:“淪落江湖隨處眠,幾經飄零不係舟。夜闌雞啼風驚夢,長調多冷喚客愁。”,如此一來,其見俠者,必又風餐露宿,四處漂泊,可謂浪跡涯之斷腸人也。正是:“不知故人心已碎,管弦猶奏相思曲。昔日笙歌待韶華,今宵別愁無人語。”
江湖浪卷千層血,風霜冷卻萬人心。可歎恰值烽火,不巧正逢亂世。正是:無可奈何花爭豔,多愁善感反是春。
且看:彎鉤月寒,直勁風冷。幽僻雨巷,殘敗荒宅。斷壁頹垣,誤觀畫聞生死堪憐之詭談;疏狂圖醉,偶飲酒遇古今未逢之奇事。紅顏薄命,公子多情。曾言地久長,奈何流光易逝。更聲日複,驀然間催成昨日;花開如舊,再顧首不是當年。西風殘照傷春心,遠水重山牽離魂。一輪鉤月,花間酒獨酌無相親;四處霜雪,月光寒隻影懷昔時。就硯研磨,堪歎情愫隻可訴宣紙;興酣落筆,無奈冰心還能釀大禍。
遙憶往昔,白首相偕鵲橋仙,獨愛如玉質,飲一瓢任流三千弱水;漸積時日,香消玉殞虞美人,不堪若雲譎,離兩情隨入六道輪回。桃紅柳綠,誰可待陌上花開?雨井煙垣,卿獨守墳前戲蝶。多少年來,怎去顧物是人非?青山終不改,實欽羨比翼雙飛鳥;幾經載後,哪料得與地隔,綠水眷長流,誓難斷鴛鴦多情環。湘妃斑竹,惟待將兩行清淚延千古;望帝杜鵑,隻願把滿腔熱血傳萬代。
兩年前,月夜裏長空如洗,夜飲揚刀縱馬疾馳,臉上滿布著陰鬱之色。他一路馬不停蹄,不覺間已狂奔數百裏路程,眼看著胯下健馬口吐白沫,四蹄踉蹌,突兀便倒在了地上。
他陡覺身子一矮,雙腳猛地夾住馬腹,人卻已躍在了一旁。四下裏一片寥落,雜亂的草叢間,不時地傳來幾聲昆蟲的啼鳴,將夜色映襯得更加幽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