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風,無月,有雪。
鵝毛般的大雪紛紛然的從空中飄落,飄在每一個過路人的棉帽上。路人踏著這厚厚的積雪匆匆行過,留下的隻有一排排參差不齊的腳印。
潔白的大雪裏,不知何時,竟多了一滴紅色的東西,在這一片銀裝素裹的環境下,這一點血顯得尤其亮眼,若不是色已近傍晚,行人隻怕早就有所察覺。
地間何來這一滴血?難道是路人受了傷,不甚滴落的,亦或者別有隱情?
陸家莊的大門修的是富麗堂皇,雍容氣派,堪比京城之龍殿,武宣門之華貴。
陸莊主雖然十分好客,但陸家莊的大門卻不是時時刻刻都敞開的。
可是不知為何,今的陸家莊,不僅大門是敞開的,連院子裏的每一扇門都是敞開的?
這難道是有什麼講究,又或者要迎接什麼重要來客?
平日裏的陸家莊此刻早已是燈火通明,人聲鼎沸。陸莊主此刻隻怕早已經左擁右抱陪著十六房妻妾月下對飲。
可是今的陸家莊卻異常的寂靜,寂靜的有些陰沉,寂靜得有些可怖。
就在黑暗即將籠罩陸家莊的時候,一個孤獨的身影突然出現在陸家莊正廳的大門前。
這是一個冷峻的臉頰,厚實的眉毛甚至已經遮擋住了他的雙眼,隻因他的眉毛太厚而眼睛卻太。
這一雙的幾乎眯成縫的眼睛裏卻散發出異樣的光芒,那是興奮的光芒,那是充滿生機的光芒。
這個少年手裏握著一隻匕首。匕首其實並不算,但隻因這少年的手奇大,大的幾乎可以遮住匕首的整個身子,是以才顯得匕首很,的像是一個飛鏢,的令人無法察覺。
但的匕首上卻布滿了血跡,血跡多的已經將原本白亮的匕首染成了血紅色,甚至這個少年寬大的袍子上也已經是一半血紅一半原色。
他就這樣靜靜的走出了陸家莊的大門,大搖大擺地走了出去,甚至連頭也沒有回。匕首不知何時已消失在了他的手掌中。來去匆匆的路人瞧著這個一臉落魄的年輕人,都是避恐不及,沒有人願意靠近這個落魄的年輕人,這個扔在人堆裏就再也找不到的年輕人。
一輛馬車不知何時漸漸靠近了這個年輕人,馬夫是一個滄桑的老者,緊握著皮鞭的手已因長時間的攥握磨出了老繭。
這老者靠近了年輕人,輕輕道:“上車。”
年輕人先前發亮的眼睛竟突然間失去了光澤,變得死氣沉沉,甚至已經變成了死魚眼。
他的動作也變得很笨拙,上車的時候都險些絆倒。
老人輕輕歎了口氣,從懷裏掏出來一件黑黝黝的物飾拋給了年輕人。
年輕人竟突然坐了起來,如遇珍寶一樣雙手輕輕捧著這件物飾。身子微微側了側擋住車外吹進來的飄雪。這年輕人竟如此珍視這件黑黝黝不起眼的東西。
老人看在眼裏,不覺歎了口氣道:“方堡主一定要將這東西親手交給你,你看到這東西就會安心。”
年輕人心懷感激的道:“謝謝。”
那老人欲言又止,思忖半晌,才道:“其實你大可不必這樣,如今這東西現在就在你手上,你不必跟我回城堡了。外麵的世界多姿多彩,你難道不想去看看?”
年輕人想也沒想的道:“不想。”
他的雙眼自始至終沒有離開那件黑黝黝的事物。
老人側眼瞧著這個頹廢的少年,終於忍不住道:“你難道不知道方留白一直在利用你!”
年輕人的回答讓老人吃了一驚,他淡淡的道:“我知道。”
老人還未話,年輕人道:“方師父收養我長大,給我吃給我住,教我武功,讓我衣食無憂,況且”他頓了一頓,瞧了瞧手上的東西,嘴角露出了一陣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