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國事(2 / 3)

尹洛克領出產優秀的皮製品、皮甲,也是帝國境內唯一能提供馴化過的雙翼龍獸的產地。不過,即使是加入帝國幾百年後,高傲的敏塔-阿瑪多瑞斯貴族們也依舊把尹洛克人當作蠻夷野人。反而是領地位於施特拉森省與霍美伊爾省交界處的卡羅黎昂公爵,曆代都與尹洛克侯爵友好。這個原因,或許要歸咎到卡羅黎昂領出產的糧食、酒類、熏肉大量供應東部邊軍,而出身尹洛克的軍官又在邊軍中占據多數重要職務的帝國東疆政局上。簡而言之,就是奸商和軍閥相互勾結的關係。如果再深究下去,當初卡羅黎昂皇朝的上台,其實也和東部邊軍有著千絲萬縷的聯係。不是大量霍美伊爾籍的退役老兵以雇傭軍的名義加入某任卡羅黎昂領主的麾下,他又如何能擊敗敏塔-阿瑪多瑞斯出擊的帝國軍團,從而威壓前朝權貴和其他覬覦皇位的領主,開創了卡羅黎昂皇朝呢。到了這個時代,卡羅黎昂公爵更是費盡心機運作了他的外孫女西爾維婭與尹洛克侯爵的聯姻,不僅讓西爾維婭擺脫了爾虞我詐的危境,更是給東部兩家族之間的聯盟加上了重重的一個砝碼。

這個國家,恐怕隻有武力受人忌憚,又因地處偏僻而讓人鞭長莫及的尹洛克領,才能保護受到諸多勢力覬覦的赫絲特皇後之女。即便是自視頗高的亞希伯恩皇子,在這位胳膊比他的大腿還粗的尹洛克侯爵麵前,也不得不收斂了高傲態度。但這點忌憚還不足夠迫使他聽從,答應去拉攏那個卑賤的私生子。

“哼!他有什麼值得我們拉攏的。他的那點權力,完全來自父皇指頭縫裏漏下的細屑。他的所謂能力,不過是耍弄陰謀詭計所製造出的幻象。他的部下,要麼是街頭找來的浪蕩子,要麼是一事無成的敗落貴族,還有就是軍隊裏淘汰下來的兵痞、殘廢。如果我和他站在一起,那些已經對我表露出親善態度的仁人誌士,恐怕都會失望離我而去了。”

“仁人誌士?”尹洛克侯爵朱利葉斯不屑地撇了撇嘴。對圍攏在亞希伯恩身邊的那些惺惺作態的投機者、牆頭草,他可是一點好感都沒有。要不是前後兩任卡羅黎昂公爵一定要扶植亞希伯恩,不得連他都不想在這個皇子身上浪費精力了。

“你記得我們時候,馬克西米利安是什麼個樣子罷?就像隻失去了母狼保護的崽子,誰靠近就咬誰,沒人覺得他能活到成年的時候。你再看看現在,他在這個圈子裏混的可謂如魚得水。反倒是我,被放逐到遙遠的窮鄉僻壤去了呢。”西爾維婭皇女的‘窮鄉僻壤’隻不過是自嘲而已。不過為了避免引起丈夫的不悅,她順勢抱住他的胳膊,豐滿的胸-部緊貼在對方肩膀上。

尹洛克侯爵無奈的歎了口氣。對於在敏塔-阿瑪多瑞斯的頂級貴族圈子裏長大的妻子,跳脫的性格讓他即是寵愛又是無奈。“我來的路上去見了你的外公和舅舅。喬納斯讓我提醒你,多芬子爵所依仗的不僅僅是皇帝的寵信。他有了自己的力量,自保有餘且能給他的敵人造成足夠的損傷。這樣的人,能不得罪盡量不要得罪。”

喬納斯-馮-卡羅黎昂(JnasVnarlian),現任的卡羅黎昂公爵,西爾維婭和亞希伯恩的舅舅。尹洛克侯爵雖然娶了他的侄女,卻依舊與他平輩論交。大半年身處邊疆的尹洛克侯爵,腦子裏那點關於撒加塔伊諾帝國的現狀信息,多半來自他的公爵朋友。

亞希伯恩的臉漲的通紅。“我不覺得他有什麼值得注意的。對我來,碾死他就像碾死一隻螞蟻那麼容易。”

這次,就連他的姐姐都不站在他一邊。“哦!你有那個自行?要知道,西邊那些老狐狸,之前也剛中了他的道道哦。”——對於弟弟的疑惑,她隻提了一個名詞——托斯莫玫瑰戰爭。

托斯莫玫瑰,是某個女人的綽號。而托斯莫玫瑰戰爭,則是帝國西部的一場貴族私戰。撒加塔伊諾作為一個封建製度國家,各地領主在其領土上擁有獨立政治、經濟統治權。皇帝及其附庸實際能有效管理的,僅限於皇家直領土地。對於貴族之間的對立,乃至戰爭,原則上他隻能通過古老契約賦予的道德約束力來加以規範和勸。然而通過托斯莫玫瑰戰爭,威廉姆十四世依靠帝國上議院的不作為以及帝國的輿論導向,一舉剝奪了哈爾姆希卡德省的兩個伯爵,十幾個子爵、男爵的爵位,並將其中大部分用傾向皇帝的繼承者加以替代,借一場的私戰掀起了一場震動帝國政壇的颶風。其中,多芬子爵馬克西米利安的身影隱約可見。

龍神曆175年四月的春,一位早就耐不住冬日寂寞的壯年伯爵領主帶著侍從、仆人,遠赴哈爾姆希卡德北部林地的公共獵場狩獵。所謂‘公共’,當然隻是對貴族來,更確切的,是隻有哈爾姆希卡德的領主才能再次大展雄姿。平民和獵戶想要在這裏打牙祭,就要做好被獵場總管的部下砍手跺腳的準備。

貴族們捕獵的當然也不是什麼危險的魔物。雖然從古精靈的帝國隕落後,廣布各地抑製魔物的大型魔法陣早已失效,這片大陸卻並沒有因此恢複到數千年前海量魔物將少數智慧種族壓製在孤島一般的幾個狹區域的情景。通過建立緊密的社會組織架構以及培養精英和定期清理生活區域周邊的魔物聚集區,人類取代精靈成為新的統治種族。帝國的建立,更是其中的集大成者。隻可惜建立帝國的精英的子嗣,早就失去祖先的血勇。與其率領部屬去消滅獨眼巨人、食屍鬼等號稱人類社區毀滅者的怪獸,他們更願意去殺殺像狗頭人、地精之類的羸弱怪物,還要是在優勢兵力前提下。至於這位伯爵,他實際上要去獵殺的是魔化兔,一種毛皮鮮豔,會短距離匿蹤和閃現的東西

在去獵場途中,伯爵的隊伍突遇暴雨。他們在向導帶領下,來到一處凹陷山崖避雨。受到最優待遇的伯爵,在凹洞的最裏側見到了一位婦人。婦人被雨淋濕了衣物,正摘下麵紗烤火。其容貌為伯爵所見,頓時驚為人。雨停後,以順路的借口隨行的伯爵,廣派手下向覬覦對象的仆人女侍打聽,了解到對方身份不過是附近城鎮一個農莊主之妻,不禁心下大定。

春日氣候多變,雨後又道路泥濘。當晚,他們都借宿在一個村落。心中大定的伯爵一時興起,當晚就闖入農舍與那婦人成了好事。至於這其中有多少強迫,多少你情我願就不為人知了。隨同婦人的女仆睡在借住的農舍外,其間竟然毫無察覺,要婦人是竭力反抗也是無稽之談。一個是鄉野玫瑰,一個是身份高貴又兼健美壯實,半推半就的可能或許比較大。

如果這事就此了結,或許也就是當事人深埋心中的綺麗記憶,孤寂之時可以拿來細細回味。即便事發,在帝國當下的道德水準下也不過是由貴族出錢替婦人家裏遮羞而已。可這位伯爵許是因欲生愛,完事後索性將婦人擄回了領地,連和友人約定的捕獵都不參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