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浮清水魚自逐,白紗裹身命輕薄,亦非生來女兒身,喟歎黃天不可憐我。
平緩流動的江水,載著小舟在江中遊蕩,一位少女依偎在船舵上,細滑的玉足在水中輕輕擺動,引來幾條小魚,以為是落水的蟲子。
少女身邊老老實實的坐著一個十歲左右的少年,虎頭虎腦的看著她,少女把頭發攏在身後,一頭秀發流水一下披落在肩頭,散發出一種少女獨有的香味。
少年鼻子近乎貪婪的吸著這香味,呆呆一笑:“姐姐的頭發好香。”
少女聞言回過頭來,寵溺的把少年抱在懷裏,撓了那少年的腋窩,讓少年忍不住咯咯作笑,少年也撓少女的腰間。
少女輕輕一笑在他腦袋上給了他一個爆粟,並沒有像往常一樣發出悅耳的銀笑,笑容過後,俊俏的小臉,眉宇間瑣碎的皺在一起。
“姐姐,你不高興嗎,娘說,你明天就要去喬府上去享福了,到時候你回來看我的時候,要給我帶好多好多的好吃的。”
少女微微點頭,臉上盡量裝作開心的樣子,隻有她知道,她明天就要被送進喬府當童養媳,以後自己根本就不可能回來。
“小虎,姐姐走了以後,你記得好好照顧好娘,你長大了,一定要懂事。”少女悄然間一雙美目已經浸滿眼淚,順著眼角流下。
林小虎低下頭,好像自己犯了什麼錯誤一樣,咬了一下牙齒,一臉決然的對著少女:“姐姐你別哭,我不要你給我帶好吃的了,都讓你自己吃。”
噗嗤!
“姐姐,你笑了,比你哭鼻子的樣子好看多了。”
少女頓時感覺愁雲,低下頭在林小虎的腦袋親了一口:“以後長大了,別忘了你有一個姐姐叫林小葉。”
林小虎做了個鬼臉:“那你以後要多一點回來看我跟娘。”
“小虎,進去幫姐姐拿件衣服出來,姐姐有點涼了。”林小葉望著已經在江另一邊落在水麵上的夕陽,象征著繁華的金黃色,倒映在水上,看上去好美。
“嗯,姐姐我給你去拿衣服。”
看著林小虎進去船裏麵,林小葉站了起來,喃喃細語:“娘,我不想進喬府。”說完,撲通一聲跳下水裏。
“姐姐…….。”
看著串流在馬路上,開著各種寶馬名車的人,林小葉已經抱著個人簡曆在十字路口的紅綠燈下,坐了半個小時。
同樣是一樣的人,別人坐在寶馬裏麵,她卻坐下紅路燈下。
“喂,是我,嗯知道了,謝謝…….請問你那裏招……嘟嘟嘟。”林小葉看著電話無奈苦笑:“……招文員嗎。”
林小葉找了個垃圾桶,把手上一堆沒用的簡曆全部扔進了垃圾桶,他這一個月來已經跑了不下二十家公司,卻沒有一家公司肯錄取她。
九年義務教育,三年過的像狗一樣的高中,在一個二流大學虛度了四年。
或許,明天回家運用一下所學的知識種田,明年說不定有一個好的收成。
林小葉決定了明天就買車票回家,在家裏帶出來的錢差不多液晶花光了,再這樣下去她也要睡天橋底下,不知道那些流浪的人,願不願意分她一個位置。
來到江邊,帶著一點腥味的晚風吹過來,觸動著她那發梢,讓她看上去整個人好像卸下了一個沉重的包袱。
那夕陽下,自己水中的倒影好像嘲笑著她的無能,讓她越看越煩躁,抓起了腳下的石頭扔下去,泛起漣漪衝散了她的倒影。
“咦!!!”
林小葉看著微波散去,重聚的倒影,“她”的倒影,水中的倒影跟她十分相似,那眉宇,嘴唇,就連那臉蛋,都是相似八九,可服飾卻好像是古代的衣服,自己也沒有那樣如流水的長發。
她伸出手向水中的倒影探去,手剛碰到水麵,就好像有一股巨力撕扯著她下去,“噗通”一聲落水,水中好像有一雙無形的手,一直把她往下扯。
張開嘴巴呼救,水瞬間就灌進她的肺裏,所有的言語,變成幾個氣泡往上冒,我要死了嗎?
這裏是哪裏好冷!!
我要空氣,我要空氣!!
終於,就在林小葉想要抓破喉嚨,獲取一絲空氣的時候,感覺到肺慢慢的恢複生機,不再讓人痛苦的窒息。
林小葉慢慢的睜開眼睛,第一個看見的就是進在眼前的一個虎頭虎腦的熊孩子,熊孩子看到她醒了過來。
立刻衝出去,大叫:“娘,姐姐活過來了,姐姐活過來了。”
林小葉用手支撐著身體做起來,感覺腦袋裏還有幾斤水沒流出來,就要漲爆她的腦袋,一陣陣撕裂的劇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