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文看到,在壁畫的右上角,畫有一個彎彎的月亮。這個月亮通體漆黑,正巧懸在被施以絞刑的奴隸的正上方。
鬼使神差的,蘇文將手伸到了黑色月亮上,仿佛那裏有什麼東西在吸引他。
“不要碰!”淩千落猛然大喊,可已經晚了。
蘇文有一瞬間的失神,當他恢複之後,手掌已經完全按在了黑色月亮上。頓時,一股濃烈的殺意順著指間,遊過手臂,直達蘇文的意識海。
這股殺意是血紅色的,當然進入腦海之時,蘇文看到了一大片屍山血海!
本應紅色的鮮血因為長時間的沉澱而變成黑色,黑色而黏稠的血液彙成了一條河流。河流中漂浮著大量的人類屍骨,有的屍骨被利刃切成兩截,有的屍骨被繩子緊緊捆綁。
黑色的烏鴉盤旋在高空,嗜血的蝙蝠落在河邊,貪婪的暢飲著河中的黑血。
忽然,濃霧降臨。
一艘木質船從濃霧中緩緩駛來。
年邁的撐杆人佝僂著腰,吃力的滑動著長長的竹竿,時而有屍骨被竹竿攔下,老者還要俯下身將屍骨從竿上撥下來。
老者身旁,一名年齡約在四五歲上下年幼女孩坐在板凳上,手裏拎著一個燈籠。燈籠散發昏黃的光芒,四周的霧氣似乎很懼怕這光,但凡光芒照耀的地方,都沒有丁點霧氣。
陣陣稚嫩的童聲從中傳出。
“紅花開兩岸,黑水沉枯骨。”
“時而有鳥飛,時而有鳥墜。”
“霧起時,燈籠亮。霧散時,劃船。”
女孩咯咯的笑了起來:“擺渡人呦,為什麼你是人,卻要幫一群鬼魂渡江?”
老人停下劃船的動作,看了一眼女孩,沙啞的聲音仿佛鈍刀般折磨耳朵。
“今出了幾次船?”老人緩緩。
女孩抬頭想了想:“九百七十次了吧?”
老人點點頭,再次開始劃船。
“蘇文!”一聲冷喝,將蘇文從幻境中喚醒。
同時,一股清涼從胸口處傳來,消散了他體內的殺意。
“你怎麼了?”淩千落擔憂的問。
“我……我好像看到了……”蘇文的話剛到嘴邊,卻發現無論如何都想不起自己剛剛經曆的事情。他隻記得那是一個黑色昏暗的世界,充滿著死亡的氣息。
“這個月亮不能碰,曾有人碰了它之後瘋掉了。你怎麼樣?有沒有什麼不舒服的地方?隻有你能毀掉祭壇,你可千萬不能出事!”
蘇文探查了一下身體,並沒有發現什麼異常。紅色的殺氣消失無蹤,精神力與元素力都很正常。
唯一有些不正常的,就是胸前的項鏈。
烏傑送給自己這個玲瓏鎖時,曾過這東西擁有靜心凝神的作用,還可以防止蘇文進入幻境。此時此刻,玲瓏鎖正散發著清涼之意。
想必就是這個東西,令蘇文恢複了清明。
可他剛剛到底看見了什麼?蘇文想破腦袋也沒有想出來。
晃晃腦袋,將雜亂的思緒拋出在外。蘇文一心一意的思考起毀掉祭壇的辦法。
淩千落嘴中念了幾個晦澀難懂的咒語,麵前的石門忽然淡化,變成了半透明。
透過石門,蘇文看到外麵是一個大廳。約有兩百平米。
各色刑具一應俱全,被隨意的丟在房間角落。房間中央是一個長三米寬兩米高一米的長方形黑色祭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