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陰暗潮濕的水牢,充斥著腐朽腐屍的味道。牆壁上的黑蛇黑蜘蛛像是生長於此,盤桓吐信不去。江憶雨白色的靴子踩在台階上,每走一步,兩壁上黑蛇便蠕動一下,台階盡,腳下不知何時竟出現了許多細長的黑蛇……
江憶雨冷漠非常,從腰間取出短笛,輕快的樂曲傳來,地上的黑蛇卻仿佛聽到魔音一般,抽搐扭曲,笛聲悠揚處,黑蛇周身黑霧蒙蒙,逐漸化為血水……
一曲終了,牆壁上碩大的黑蛇正在霧化,黑蛇不堪痛苦,吐著猩紅的信子,調轉蛇身對著江憶雨,大有吞噬報複之勢……而與黑蛇共生的黑蜘蛛,霧化之後,紛紛掉落,化為血水。
踏著這些血水走過去,水牢深處,從壁中延伸而出的粗壯鐵鏈,垂落在水中,原被囚禁此處之人,不見蹤跡……
江憶雨蹲下身,注視著黑水,幽幽黑水中似有浮遊之物,隨即咬破手指,滴了一滴血進去,血滴入水,點點血跡居然大片散開,水中浮現出大量蟲子,一擁而上入血水中,肆意歡騰……
江憶雨猛地一怔,身體戰栗,清麗的臉上浮現不可思議之色,
“雲墨,你到底教會蒼幽然多少東西!”
水牢的門打開,白啟剛走進來,看到兩邊牆壁上突兀伸出來的蛇頭,拔劍便要砍……
“住手!”
白啟被這一聲所驚,轉身看到江憶雨一襲青衫,清冷秀麗的臉有些蒼白,手中握著一隻短笛站在水邊。
“公子……”
江憶雨看到黑蛇的身軀已經消失,隻剩下蛇頭掛在牆壁上,吐著蛇信,好似活物。
“你若砍下蛇頭,裏麵的蠱蟲便會出來。這些蛇中蠱蟲寄生於蛇頭處,被人養在這裏很多年了,蠱蟲已成巨毒之物,離開宿主,難以化血,沾之即死。”
白啟震驚地環顧四周,兩壁之間的碩大的蛇頭有數十個之多,心下生涼,還有些嬰兒肥的臉頰憋得通紅……
“公子,這裏怎麼會有這些東西?”
“我們怕是找到相州蠱毒之源了。”
江憶雨收起短笛,白啟跟在後走出水牢,對方才所見,仍然心有餘悸。
……
慕容熙來時,商洛宸與聶風正在拚酒,鍋子煮開不久,魚還未入鍋。
“哼!你們兩個軟禁了本侯,自己倒是好雅興!”
幽怨的話語還未傳多遠,說話之人便風一樣一屁股坐在了石凳上,衝著兩人嚷嚷,
“何時開飯,本侯肚子都餓扁了”
商洛宸與聶風對視一眼,“下鍋吧”
魚片入鍋,魚香四溢……鮮嫩的魚肉夾到慕容熙碗裏,他吃得不亦樂乎。聶風不勝酒力,幾杯酒下肚,臉上已見紅,看著吃得歡拾的慕容熙,說道,
“要不是京國侯的這魚,你還肯來攝政王府!”
慕容熙瞪了他一眼,惡狠狠地說道,“當然不來!”
聶風拿起羽扇敲在他頭上,恨鐵不成鋼地說道,“你這個沒良心的,王爺也是為你好。巴巴的求皇上去望山,被人擄走失蹤一次。如你這般,待在廣陵是最安全的。”
慕容熙不服,與他說道,“今時不同往日,本侯經過鬼醫穀走那一遭,已經很厲害了。”
聶風頓時哭笑不得,夾了塊魚肉放在他碗裏,“你不知怎麼去鬼醫穀,也不知如何出來,渾渾噩噩在鬼醫穀中度了數日,哪裏來得厲害!”
慕容熙正要反駁,想到鬼醫對他的警告,不能向任何人說出鬼醫穀中所見,亦不能透露任何與小雨相關之事。索性不理會聶風,自己吃起來。
“王爺,京國侯府管家來了”
“請!”
李昱跟在侍衛身後走進來,見到亭中三人,下跪請安,
“李昱參見攝政王,平陽侯爺,丞相”
“平身吧!”
“謝王爺!”
商洛宸放下筷子,從侍衛手中接過一封信,
“管家看看吧”
李昱接過信,略讀之下已了然。
商洛宸說道,“何時能啟程?”
“今晚便可!”
“如此,甚好!京國侯在玉姬山行動隱秘,本王會派侍衛護送你前去。”
“多謝王爺。”
商洛宸說道,“玉姬山下的戰事,恐要托上幾日,你且回府準備,多帶些京國侯需要之物。”
“王爺如此體恤侯爺,李昱定當不負王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