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四章九宮陣(2 / 2)

北冥凰優雅高貴地走下戰車,血色盔甲脫落,身後龍衛雙手托舉,紅衣妖魅,轉身進入龍輦之中……不知怎得,就在金簾落下的那一刻,蒼幽落隱約看到北冥凰嘴角一抹笑意,似意味深長,又似歡喜愉悅,好像包含許多許多內容,無法捉摸,難以判斷……

“丞相”

蒼幽落像是被吸引住了魂一般,近侍呼喚他數聲,隻見他看著北冥太子龍輦離去的放向,久久不能回神……

“丞相大人!”

近侍走近他身邊,伸手推了他一下,蒼幽落猛然回神,才發現北冥凰的龍輦已經消失在視線中……

自己倒底在幹什麼?北冥凰為何要笑,他想做什麼?

蒼幽落晃了晃神,對近侍說道,“何事?”

“丞相大人,北冥國鳴金收兵,諸位將軍等您下達軍令呢!”

抬眼望去,北冥龍軍已經撤退大半,對方今日不戰且鳴金收兵,失了追擊之可能。東離國的將軍和士兵看著他下命令……

“收兵!今日休息,明日再戰!”

上官雲墨與江憶雨綁在一起,二人同乘一騎,江憶雨在山中、叢林中繞來繞去,唐慎原本緊跟著,漸漸的兩匹馬之間拉開了距離,江憶雨抄了一條不知名的路將身後跟著的人甩掉!

上官雲墨聽到身後的馬蹄聲越來越小,直至聽不到,不禁嗤笑一聲,

“貞兒,論狡猾當屬你!咳咳——!”

江憶雨眉頭一皺,沉聲道,

“雲墨,你有傷在身,別說話了!”

“嗬嗬,貞兒……為什麼他還活著?”

“他本來就沒死!”

……

一路疾行,馬蹄騰空而起,發出陣陣長鳴,越過一矮丘,一座城池出現在眼前。江憶雨解開兩人之間的綁帶,翻身下馬,將上官雲墨扶下馬。玄衣染血,上官雲墨臉色更加蒼白,嘴唇慘白,江憶雨從懷中取出一枚丹丸,喂他服下。

“鬼醫穀的百靈丸,有起死回生之效。”

上官雲墨服了百靈丸,氣息順了一些,渾身不再那般無力,睜開眼,看到江憶雨已將銀甲脫至一邊,一身輕裝白衣,正背對著他……上官雲墨掙紮著起身,胸部傷口已經不流血了,隻是沒有包紮,他這拉扯間,傷口再度溢血,胸口疼痛感傳來,上官雲墨倒吸一口涼氣,江憶雨聽到聲音轉身,上官雲墨捂著胸口,血從指縫間溢出,當即撕下一段衣襟,走過去給他包紮起來……

“本來止了血,需清理方能包紮。這傷方寸即入心口,豈能大意!”

上官雲墨目光停留在她臉上,調笑道,“本座心口兩處傷,皆是京國侯所賜,京國侯難道心中無愧!”

江憶雨包紮完,迎上他的目光,淡然說道,“自然無愧!國師兩次與我開戰,不誅心怎解恨!”

江憶雨說完便起身,上官雲墨伸手拉住了她,

“貞兒是恨了我?”

“國師可願坦誠?”

四目相對,江憶雨澄澈的眼眸之中倒映著上官雲墨蒼白的臉。坦誠麼!上官雲墨突然有些不願麵對江憶雨。兩次,每一次都是他出兵要殺她。第一次,他借兵給商瀾國,於東離商瀾國邊境漢城之外,陳兵三十萬。那時她尚是寒王妃,東離皇帝派寒王離紹寒掛帥出征。漢城之下,兩軍陣前,她不顧離紹寒阻攔,強行出城,在兩軍刀光劍影之中,跨越兩國先鋒軍陣,硬是刺了他一劍,那一劍亦是這般鋒利,刺穿了他的盔甲,刺進他的胸口……

如同這一次,相州城下,他率領十萬大軍來殺僅有五千兵士的她……

“唉……”

上官雲墨放開了江憶雨,雙手無力的垂下,

“貞兒,終是我對不住你!”

江憶雨麵容平靜毫無波瀾,白衣包裹著女子瘦弱的身軀,同樣蒼白的容顏,一雙清澈的大眼睛似白描畫目,簡簡單單素筆勾勒,薄唇輕抿,巴掌大的臉上除了靜謐清冷,沒有一絲別樣情緒……

命運總是喜歡與人們開玩笑,明明是友非敵,明明惺惺相惜,明明不存險惡之心……偏偏因緣際會,諸多不可選擇,諸多無可奈何,諸多執念深深…到頭來,不是敵,也是敵;不是友,反倒相述說。於是乎,人間憑空多了許多恩怨、愛恨、嗔癡、誤解……也許,從未想過要與你為敵,可是世事複雜,牽連似絲網,我欲做那乘風自由瀟灑之人,奈何天意不成全,怎能這般棄了、舍了,就這般隨心而去了?!如果真有這樣一場人間命數,那便全了這顆赤子之心!現實卻是,一個‘如果’,此命與彼命便隔了千萬輪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