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寨中人仿佛經曆了一場生死的噩夢一般……
“快走啊!”
一個盜匪剛喊了一句,箭穿喉而過,倒地身死……泱泱幾百人的山寨,被燒得麵目全非,再無容身之處的人,本想憑著本能逃走,不想前後左右都被人堵死,根本就出不去了……
幾百人聚集在一處,沒有了火燒的聲音,山寨瞬間寂靜無聲……
“怎麼,不逃了?”
一個清冷的聲音透過夜幕傳來,一個黑衣男子,從重重官兵中走出。
江憶雨出現在這些人麵前,人們隻看到一個清瘦的身影,一雙靈動的眼睛……
“數年前,相州從東離國的版圖上割去,成為邱楚國的城池。據說,曾經的相州是一個富庶之城,倚著玉姬山,又有同支而流的熒江水,可謂是依山傍水的風水寶地。位於邊境處,百姓生活富足,商賈往來頻繁。不過,到底是被母國所舍棄的,戰敗後所割讓的城池,於國於民都是恥辱!”
江憶雨指著這些為盜為匪者,“而你們,也是恥辱!”
這群有百人的盜匪不知是攝於他的氣勢,還是恐懼於人為刀俎,我為魚肉的現實,一個個低下頭,不敢抬頭看一眼,更別說說什麼了……
“戰敗國割讓城池,於勝利者而言,不過蠅營狗苟之輩,怎會珍惜。為母國所棄,將養之國,不過以芻狗之禮待之。相州,從此沒有了文明教化,千畝良田無人耕種,斷壁殘垣無人修砌……數年後的今天,盜賊橫行,民不聊生!這一切,罪在國家,罪在官府,是他們沒有給相州百姓一條活路。沒有人生來就是為盜之輩,不過是為了一口吃食罷了。若非食不裹腹,睡不安寢,又怎會落草為盜!”
……
“官府不管,我們又能怎麼樣!我們也是為了混口飯吃……”
“要不是為了混口飯吃,誰願意去搶別人的……”
……
一個兩個…終於有人肯站起來說話……江憶雨注視著他麵前烏壓壓一片的幾百人,裏麵還有一些看著年紀不大的孩子……
“如今,玉姬山再逢戰火,你們怕是連這匪盜都做到頭了。”
一些人站出來,給江憶雨跪下磕頭……
“求求大人放過我們吧!我們隻是這相州的普通百姓啊!”
“大人,放過我們吧!”
“放過我們吧!”
……
越來越多的人跪下,磕頭聲,求饒聲不絕於耳……
“兩條路,你們來選。第一,本侯武力收複相州,殺了你們所有人,將相州並入我商瀾國。
第二,歸降於我商瀾國,接受商瀾國的管轄,為你們提供糧食、衣物、金銀,重新恢複生產,而你們戴罪立功,在相州耕種勞作,直到可以自力更生為止。你們自己來選。”
江憶雨的話,讓盜匪們在絕望中看到了希望,一些人已經蠢蠢欲動……
“我們憑什麼相信你?原來的官府就想用錢招撫我們,結果拿不出錢來,我們過得日子還不如搶劫來得痛快,誰知道你們這些當官的安得什麼心?”
一個高大雄壯的盜賊站起來,因為被火燒的緣故,衣服被燒沒了兩隻袖子,臉上全是黑灰……
江憶雨不禁冷笑,“本侯念在你們當中大部分是相州百姓,不幸落草為寇。故而與你們陳述利弊,來讓你們選擇。若非如此,在相州大行巫蠱之術,利用活人養蠱,破害相州百姓,單憑這些,本侯把你們全殺了都可以。”
江憶雨揮手,立刻有官兵將一個胖子的屍體抬上來,那人頭皮已經脫落,肚子鼓起,凹凸不平,像是有什麼東西在裏麵爬……
“這不是劉二嘛!”
“他不是死了嗎?”
……
官兵用刀劃破了那人的肚子,從裏麵爬出了一條又大又長的白色蠱蟲……劉二的肚子早就空空如也,五髒六腑全都沒有,但是這蠱蟲還在裏麵活得好好的……
一些人看著在蠕動的蠱蟲惡心的嘔吐……江憶雨淡然道,“人死了蠱蟲還活著,人死之時蠱蟲還未練成,流連宿主的身體不願離去,直到喝幹血,吃光血肉,才會破肚而出。相州亂象橫生,是死還是活,你們來定!”
聽了江憶雨所言,再加上劉二的屍體,已經讓這些人害怕不已,他們身邊竟然有這麼駭人之事,加之,都是生活在一起的人,有些人看著劉二的屍體,目光複雜不已……
“我願降!”
“我也願降!”
……
幾百人的盜賊,在玉姬山中占山為王,是相州一禍,江憶雨以安撫的方式平息了一場流血……
就在方才江憶雨所在高地之上,一個戴著黑色鬥笠,穿著素服,手握長劍之人注視著下麵發生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