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說京國侯出身民間麼,怎得這樣貴氣,倒像是高門貴公子…”
“是啊!真是氣質不凡……”
“這樣的人,怎麼會有奸詐之名呢!傳言不可信啊!”
……
“停!”
一聲令下,車隊停了下來,江憶雨利索的下馬,行雲流水一氣嗬成的動作,讓眾人心中都對傳說中病弱不堪的人有了顛覆性的認識。
聶風微笑著看著江憶雨淺笑著走過來,隻是停滯不動的羽扇,昭示著內心的緊張……
“丞相,多日未見,別來無恙!”
“侯爺一路辛苦,皇上已在宮中設宴,為侯爺接風。”
聶風淡定地說完,卻隻有自己知道手心不斷冒出的冷汗……
“江憶雨多謝皇上厚愛!”
與聶風寒暄完,江憶雨便與兩位閣老以及官僚一一問候,眾人都覺得這位京國侯沒有什麼架子,平易近人,而且謙遜有禮,頗有教養,不是鄉野市井之人不懂禮數,不禁高看一眼,一些心思活絡的人已經琢磨著去侯府下帖子了……
眾人簇擁著江憶雨進城,丞相與張閣老、裘閣老、路閣老分別走在江憶雨兩側。廣陵城的城門打開,正值午時,本是家家戶戶回去吃午飯的時間,然而京國侯遭遇刺殺的消息已經傳開,老百姓心中的不忿和好奇更甚,人們紛紛聚集在街道上,本欲撤下去的守衛比早上增加了許多。等到城門開啟,江憶雨出現在老百姓眼中時,原還有人議論、談話,頃刻間,熙熙攘攘的街道突然變得寂靜了……
人們的注意力都聚焦在走在中間最前麵的那抹白色身影上……老百姓看到的是,在一眾清一色白色官服的官員中,那個淡然脫俗清瘦的人,如同畫中走出的清麗公子,……清冷卻沒有清高之感,脫俗出塵卻沒有不識人間煙火之態,脊背筆直,一舉一動清新自然,又在舉手投足間帶著一種無法言說的貴氣……
從最初震驚之後的安靜,到人群中有人高呼了一句‘京國侯’,靜謐被打破,老百姓不約而同的呼喊著‘京國侯’這三個字……
呼喊之聲此起彼伏,甚至有人高喊“京國侯婚配否?”引得官員們大笑不已!
……
江憶雨平靜地看著街道上激動呐喊的老百姓,已經冰冷了幾千年,幾萬年的心,好像到時間的盡頭那般……有了一絲感動,雖然很少,但是對江憶雨來說,已經很多了。百姓單純,當權者對他們好,他們便會祖祖輩輩記著這份好,子子孫孫都去擁護上位之人;當權者對他們不好,他們首先選擇的不是謾罵與抗爭,而是忍受;隻有國不成國,家不成家之時,才會毅然決然的反抗。
江憶雨不再去看久久不能平息的熱烈,亦如她不想再去想走上這條路的終點一樣。
商瀾國的百姓驕傲於有一位如神祇般的攝政王,此刻他們亦是榮耀於有這樣一位平民出身的王侯……
“侯爺,攝政王讓您先回侯府安頓,晚些時候進宮赴宴。”
聶風搖著羽扇,麵帶微笑對江憶雨說,江憶雨微微頷首,對他說道,“多謝攝政王美意,不過,還需及早進宮謝恩才是。”
江憶雨如此說,聶風也不便再多言。
“各位大人,江憶雨敬謝諸位親迎,折騰了一上午,如今已是午時,諸位當回府用膳,晚上共赴宴會,不知各位大人意下如何?”
“江侯爺說得不錯,咱們也該回府為晚上皇上的宴會做些準備了。”
“是啊!”
“既然江侯爺已經平安接回,那下官就告辭了。”
“請!”
江憶雨笑著一一送走了諸位大人,與站在他身邊不離去的聶風說道,“丞相可是要與我一同進宮?”
“當然!”
江憶雨和聶風一起坐上了進宮的馬車……聶風在江憶雨剛出現的那一刻,就有些緊張,即便此刻是最炎熱的午時,也並不覺得熱,反倒有些發冷。聶風不自在地上了馬車,搖著羽扇極力保持淡定……
“丞相可是身體不適?”
江憶雨端坐在一處閉目養神,自上車後並沒有去看坐在斜對麵的聶風,涼涼的聲音問出這麼一句,聶風有些慌亂的答道,“沒有。”
聶風說完竟有些懼意擔心江憶雨繼續問下去,不想江憶雨似得到了想要的答案一般,不再追問,繼續閉目養神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