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願我,也不負你。”
……
“侯爺”
路諫言走近江憶雨,作揖行禮,江憶雨起身還禮,“路閣老不必如此客氣,論資曆您還在我前麵,我尊您一聲也是當得的。”
路諫言標準的國字臉,眉目清朗,未蓄胡須,不過而立之年已是內閣閣老,在同輩中算是佼佼者。
聽得江憶雨如此說,路諫言頓有些不好意思,說道,“江大人如今已封侯,隸屬於皇族,臣怎敢逾越!”
“閣老嚴重了,我不喜歡這些虛禮,你我同朝為官,還是稱我為江大人吧!”
“既然侯爺堅持,那路諫言失禮了。”
江憶雨淡然一笑,說道,“可是要啟程?”
“是該啟程了,下一個驛站處,江大人可歇息一夜,明日便可進城了。”
“這一路,全靠路大人照拂,江憶雨感激不盡!”
“諫言職責所在,江大人客氣了。”
“不過,我想著未免太平靜了些,路大人覺得呢?”
路諫言本是略低著頭,抬頭便撞進了江憶雨幽深的眼眸中,沉聲道,“江大人所言甚是。出發之時,皇上和王爺都曾叮囑過,此行不會很順利。言外之意,縱使能成功接回江大人,這一路也不會太平。可是……”
“可是真的很太平!”
“江大人以為,下一站……”
路諫言眉頭緊鎖,欲言又止,江憶雨冷然說道,“京國侯之名在外,想來有人也是想見我的緊,下一站是最後一個驛站,有勞路大人了。”
“江大人放心,王爺臨行時賜予我令牌,可調派京畿周邊的兵馬駐軍,若是別有用心之徒敢來,定將他們一舉擒拿!”
江憶雨思索片刻,說道,“他們在暗,我們在明,若是如此大費周章,倒顯得太把他們當回事了。暗處行事之人懼怕光明,路大人隻需如往常那般行事便可。已臨近廣陵皇城,城外動作太大,讓百姓也睡不安穩。若是無事便好,有事的話引他們至別處,再動手不遲。”
“是否該先行聯係周邊的守軍呢?”
江憶雨轉身看了一眼王府親衛,“一百人?”
“不錯,王爺派了一百親衛,再加上儀仗,一共三百人。”
路諫言的眉頭是越來越深,江憶雨也有些不明之處,會有刺殺是很可能的,隻是商洛宸為何要與路諫言說得如此之重呢!一百親衛還不足以應對?必要之時,甚至到了可以動用守軍的地步……他是怎麼想得呢?
路諫言看江憶雨沉默,試探的問道,“江大人可是看出什麼……”
“還請路大人指教一二。”
“指教不敢當。不過,我倒覺得王爺的安排是別有深意。”
路諫言眸光變得複雜起來,對江憶雨說道,“江大人想一想,如今這三國之中,誰最有可能不想侯爺回國?”
“路大人意思是,邱楚國?”
路諫言搖搖頭,“非也!邱楚與我國已有一戰,此時這般行事,定會為他國所掣肘,再次引發一場戰爭,不明智!”
江憶雨忽而笑了,“既是如此,路大人可秘密派人與廣陵城外的守軍聯係,不過不必讓他們在驛站周圍,屆時引這些不速之客到別處去,以免擾民。”
路諫言作揖行禮之後便去安排了……
江憶雨看著午時的日光,正是一天中陽光最盛的時候,活在暗處的人最懼怕這種光明了……
一處英傑起,天下萬骨枯!江憶雨知道,若說變數,已經不止她一人了。天下亂是必然,她不過是推波助瀾罷了。隻是,亂世出梟雄,變數使然,終究是不一樣了。不過,這世間不管出現多少豪傑,於她而言,沒有什麼不同。她要做的隻是複仇而已……
然而,她亦明白,時勢瞬息萬變,因勢而生之人,必有在亂世中生存崛起之能。她不要的別人會要,她不圖的別人會圖!往後發生的一切都不可能是她一人能左右的。是對是錯,也說不清了……
如這午時的陽光一般,如此華美奪目,可以消弭黑暗,光照世人,卻也熱得厲害,讓人想尋得一抹清涼,回避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