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章下山歸去(2 / 2)

納蘭臻自嘲一聲,“已經丟了她一次了,不想再丟第二次。”

擎奕轉過身,銀發銀衣在燭光下有著別樣的光輝……美若女子的臉上是不忍又有些無奈……

“就算有冰凝草,老夫這一甲子醫術為她續命,早晚不過是三五年的事了。若有一日她離去了,你當如何?”

納蘭臻麵色平靜,目光悠遠綿長,嘴角有一絲笑意……

“就算隻有須臾數年,能守護她,此生足矣……”

“唉——真是……生在一個癡情的家族……代代過不了情關……”

擎奕走近納蘭臻,“老夫再問你一次,這丫頭如她小時候那般固執倔強,她不覆了離紹寒的國,傾了他的天下,用離紹寒的血來祭秦家人,她是不會罷手的。你既然選擇了她,勢必要與她一起亂天下,興刀兵,到時生靈塗炭,狼煙戰火……這也是罪孽啊!”

“天下與我何幹!天下人又與我何幹!為了她,負了天下人又如何!縱使罪孽深重,縱有天道懲罰,我替她承受便是;若是不能替她受著,我陪她一起受著便是。”

納蘭臻目光堅定,頎長的身軀周圍是淩然的霸氣與嗬護的溫柔……擎奕愣怔良久,最後化作一聲歎息……

“……老了……真的老了……”

擎奕帶著冰凝草走出竹屋,納蘭臻捂著心口跌坐在地……

“心兒”

一個人一生中幾多曲折,幾多得失,嚐過傷心痛楚,品過辛酸冷暖,本以為熬過千帆終到彼岸,卻平地風起,難辨方向;本以為走頭無路深淵無邊,卻轉身光明得見……兜兜轉轉,半生飄零,一生輾轉,回頭看,其實從不曾走遠……那年初見,隻是一眼,便注定一生一世牽連……

商瀾國的使者已經到了雲峰之下,路閣老按照鬼醫穀的規矩,將五車厚禮放在煙雨亭邊,隻等京國侯出現。

江憶雨一身白色官服,腰間別著白蟒腰帶,銀質頭冠挽發成髻,小臉上一雙大眼睛若白描畫目,清靈澄澈,眉目如畫,清麗明豔……背手站在雲峰之上,看著雲峰之巔層層雲霧繚繞……

擎奕走到她身後,順著她的目光看向雲霧之下,“此刻,商瀾國的特使已經到山下了。”

“納蘭可好?”

“皮肉之傷,無恙。”

“鬼醫穀於我有大恩,江憶雨銘記於心。”

擎奕搖搖頭,“下山吧”

如來時般,江憶雨坐上鬼醫穀的馬車,由擎奕帶著下山……

等馬車停下來,江憶雨走出來,穿過一層薄霧,便看到了煙雨亭中等待的路閣老與親衛隊,待回頭看時,隻有濃重的大霧,哪來的馬車……

路閣老看到江憶雨走來,立刻迎了上去,“下官參見侯爺!”

“閣老不必多禮!”

“侯爺,皇上有旨,侯爺請接旨!”

江憶雨跪下,俯首接旨……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江憶雨少年英才,於兩軍陣前為國為民挺身而出,收複卞和二城有功。邱楚國一戰中以身擋劍,保全攝政王,再立奇功。朕感其忠君愛國之心,忠勇果敢之能,特封江憶雨為‘京國侯’,賜‘京國侯府’,掌管我國邦交之事。欽此!”

“臣謝主隆恩,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侯爺”

江憶雨接過聖旨,從今往後,他就是商瀾國的京國侯,榮辱皆與商瀾國的利益綁在一起了。

商瀾國的車隊浩浩湯湯離開了雲峰,前往都城廣陵……

鬼醫穀收下了商瀾國皇帝的厚禮,這一舉動無疑是前所未有……鬼醫穀傾向商瀾國的意向,讓天下人多番揣測猜疑……

商瀾國乾宇殿內,小皇帝與攝政王以及內閣重臣,商議國事。

攝政王坐在左位第一,丞相聶風居於右側下手,內閣的幾位閣老站在丞相下手……

“皇上,蒼幽落的父親在幾年前便已病逝,他順理成章接任了海州州長之職。蒼家對子女教育很嚴格,請了名師教導文武課程。蒼幽落曾參加海州的科舉考試,文武皆名列第一。蒼幽落的妹妹蒼幽然據說容貌美麗驚為天人,是海州第一美女,而且琴棋書畫無一不通,曾女扮男裝隨她哥哥去科舉考試,文武排名第三。蒼家在海州是名望第一的大族,自蒼幽落成為海州州長以來,將他父親的基業擴大了一倍不止,此人將海州特產加工成精品行銷東離國各處,又引進許多海貨,與其它三國的商人都有或多或少的貿易往來。蒼幽落頗有治理之才,海州在他的治理下,治安無虞,商賈貿易井然有序,百姓富裕了很多。若非海州是東離國東南麵的小地方,偏僻了些……臣以為蒼幽落之名可能會傳至恭州,入恭州為官,也未可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