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憶雨被上官雲墨攜來這玉瓊宮已有五日。這五日來,上官雲墨將她安置在自己的寢宮中……終日來渾渾噩噩,稍有清醒的意識,便被困意消耗的消失殆盡。她自知應是被上官雲墨下了藥,要她日日昏睡……想來這藥對她也沒有什麼不好,隻因在清醒的時間裏她能感覺到體內真氣源源不斷地流入身體各個部位,舒暢之餘氣息平和。他必是用這種方式治她留她……
今日,江憶雨難得在白天能清醒一會,她閉著眼睛,感受著體內真氣的緩緩流動,身體血液的循環……少頃,慢慢睜開了眼睛。上官雲墨派給她一個婢女叫采薇,倒是個嬌俏伶俐的小姑娘……江憶雨看到采薇端了一碗類似粥一樣的東西來到她身邊,一邊舀著,一邊與她說道,“公子,這是國師大人讓奴婢給您端來的鱈魚粥,您醒時吃一點,有助於身體的恢複。”
說著勺子已經伸到了江憶雨的唇邊……江憶雨聞著那味道,也像是魚肉粥之類的東西,上官雲墨倒是想得周到,縱使讓她天天昏迷著,也斷不能不進食空耗了身子。如此想著便使了大力將那粥打翻在地上……
“啊!”采薇大驚失色,江憶雨前幾日清醒的時日不多,飲食更少,從來都是喂兩口便繼續睡了,今日怎得將粥打翻如此大的動靜……
采薇慌忙去拾那打碎了的碗,眼睛濕潤地望著江憶雨,“可是采薇照顧不周,惹江公子生如此大的氣……”
江憶雨看她眼中含淚嬌弱的樣子,莫名的心煩,冷聲道,“告訴上官雲墨,我要見他。”
采薇見江憶雨目光冰冷的可怕,有那麼一絲的委屈與慌亂也沒有膽量再多說一個字,反倒生了些許害怕與恐懼。明明是如此清秀明豔超凡脫俗的公子,怎得一個眼神便讓人生了懼意。
“是。”
采薇諾諾得應了一聲,拾好了碎碗步伐有些不穩的退了出去……待她出去後,江憶雨轉過頭來看著采薇的背影,竟是個不會武功的。也是,如她現在這般樣子,確實是不用一個武藝高強的人看著……
采薇走後沒多久,上官雲墨便出現在殿中,他走到江憶雨的床邊坐下,眼神溫柔關切正對上江憶雨清冷的眸子……上官雲墨嘴角上揚,掖了掖被角,對江憶說說道,“可是粥不合胃口?”
“還要留我到何時?”
“我從未打算讓你離開。”
“要一直這樣讓我終日沉睡,這樣留下?”
上官雲墨頓了頓,“這隻是暫時的。若想治療你的身體,自不能用一般的法子。”
“我雖不知你用了什麼方法來治我的寒毒,但是雲墨我有比活著長久更重要的事情。”
“這世上還有什麼比活得長久更重要?”
上官雲墨憤怒至極,傾身上前握著江憶雨雙肩,“你就這般不愛惜自己?嗯?”
江憶雨被他手上的力道握得吃痛,對上他滿是怒火的眸子說道,“我本就沒有幾年可活了。這世上沒有人沒有藥物能將一個存了死誌,身體已千瘡百孔的人救活!雲墨,不要再一意孤行了……隻要活著的時候能得償所願,死沒什麼可怕的。”
“存了死誌”
上官雲墨眉頭緊皺心中痛楚,鬆了手,整理了情緒,不複方才的暴怒之色對江憶雨說道,“你既然不在意了生死,我多擔待些罷了。在這裏沒有人會傷害你,好好將養調理些日子。”
上官雲墨不想再去看江憶雨,起身便要離去,卻被一隻蒼白消瘦的手死死的抓住了玄色衣襟……“我……又開始頭暈了……怕是又要睡幾日了……雲墨,謝謝你!…不過…我……我一定會走的!”
江憶雨與腦中想要昏睡的意識做著鬥爭,最終抓著上官雲墨衣襟的手無力的落下,人也再度陷入昏睡……上官雲墨轉過身看到麵色蒼白清麗的人安靜地躺在那裏,手無力地垂在床邊……想到當年那個明媚嬌豔的女子,少女意氣風發,天不怕地不怕,總是精力十足驕傲的不可一世……上官雲墨俯下身,將她的手放進被子裏掖緊……
“既然為別人活了這麼多年,這一次為自己活一次吧!貞兒……”
上官雲墨從殿內出來的時候,明紹已等在外麵多時。
“何事?”
“商洛宸帶著一隊精兵已經攻破了伏岐山的三處關隘,就這一兩日便會到玉瓊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