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還沒有理解我的重點。”
“不是我不理解你,而是你不理解我的想法。我不是不知道這樣會迫使我媽媽妥協,可然後呢?別人走了,我還要跟我媽媽在一起生活,不定過兩,她又要送我走,她有的是機會報複我。”
“那你就繼續反抗。”
“這一來我學不學習了?”
“她也想安心生活,安心工作,她也要考慮報複你的代價。”
“她報複我很容易,我要反抗卻很難。而且你有沒有想過,如果我跟我媽媽總是吵個沒完,我爸爸夾在當中有多難受?”
“你又顧忌這個又顧忌那個還什麼,不過換是我絕不會像你這樣長期忍氣吞聲的。”
“我知道,一想到我媽媽對我太刻薄,你就感到憤憤不平。但是,既然都這個社會不可能絕對公平,就意味著肯定有不公平的地方,同樣也就意味著肯定要有人來承受,為什麼就不能是我呢?在我們家裏也是一樣,如果我的父母就是做不到公平,總要有人來承受吧,如果都不願意承受、都是受一點委屈就又吵又鬧,這個家還過不過日子了?再一旦去了學校,就離開了我媽媽,我就又幸福了。”
“為什麼偏偏總是你呢!如果剛上初中時,我倆的關係就像現在這樣,我一定會不斷地鼓勵你去頂撞,去反抗。當你媽媽對你心存畏懼了,就不得不尊重你了。”
一想到她給單車充氣的一角錢都沒有,一想到她長期不吃早餐,你就無法平靜。
每早上,丁媽媽總是等丁清靈上學走了,才起床做早飯。不管做什麼,丁成龍都不喜歡吃,總是吵著要去外麵吃米粉。丁媽媽不會都帶他去,但也隔不了三。通常一碗素米粉元錢,孩子吃不了那麼多,加一點肉,也是元,再買一個茶葉蛋。自行車送到學校,下車了,丁成龍總是賴著不走,要零花錢,都習慣了,丁媽媽再掏出幾元。
丁成龍未滿十二歲,不準騎著單車上路,放學上學都是坐自行車,真買了放外麵容易被偷,放家裏又占地方,家本來就很,再多一輛單車,走路都困難。即使如此十歲生日時,仍然得到了一輛全新的兒童折疊單車。也算是鼓勵,別的孩子剛上初中時,都有一輛新單車,丁媽媽卻要丁清靈騎丁爸爸那輛又大又舊的單車:大到丁清靈都上不了車,坐上去後都夠不著腳踏;舊到外胎都被磨平了,內胎補了又補。
舊車很容易壞,且都是壞在半路上。為了不被影響,半時車程,丁清靈總要準備四五十分鍾。有一早上,又壞在了半路上,就推著使勁跑,剛好沒有遲到。第一節課下課,凳子上一攤紅,你都明白了,還是你提醒,丁清靈才知道怎麼回事。
車壞了要修,修車就要錢,她身上總是掏不出錢,掏不出就要借。你是她同桌,身上又有錢,再鄙夷她,也不能對她的處境無動於衷。一毛錢都要借,你都煩了,更煩的是還錢,有一毛就還一毛,有兩毛就還兩毛,還在本子上記著,想裝糊塗都難。你不是大款,她也不是傍大款,卻很像。你受不了了,隻好對她,借多少,先記著,等以後工作了,雙倍還。
你一點都不喜歡樂於助人。第一次見她在舉行升旗儀式時昏倒了,並沒有放在心上,每次都有,也不是隻有她一個。哪知道還沒等到第三次,第二次升旗儀式時,又昏倒了。還是老師給家長打電話,才知道她每都不吃早餐。晚上寫作業,總要寫到眼皮都睜不開了。如果想吃早餐,早上五點鍾就要起床做,而且很麻煩:炊具要往外搬,吃完了還要刷鍋洗碗。
丁媽媽不幫著做,也不給錢,沒得吃就還會昏倒。你是她同桌,她有個三長兩短,即使不需要照顧,也會影響你的心情。並不需要你慷慨解囊,隻要純牛奶改成豆漿,就夠順便多買一份了;再者,你也希望她的**能長得更大一點。
都是編故事的高手,直到準備送丁成龍去猴園路學了,丁清靈才知道她家裏並不像丁媽媽每都在她耳邊的那樣連買菜的錢都沒有。
丁成龍報名那,光借讀費就交了兩千;上學後,吃的穿的用的,都能夠向城市孩子看齊:“在那樣的學校,不吃好穿好,沒有零錢花,會被人家看不起的。”。
丁媽媽對兒子在學校的表現異常關注,僅一句口頭表揚,就可以換來更多的零花錢,致使後來丁成龍經常虛報政績。
匪夷所思的是,當弟弟的謊言被揭穿後,丁媽媽從不責罰兒子,卻總能找出丁清靈的不是,就像遭媒體曝光後,一些單位總是將責任往臨時工身上推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