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無邊際的黃沙,緩慢前進的黑色漩渦,如同末日一般的災景。
……
兩個少年氣喘籲籲的坐在一處石台上,看著周圍漫飛揚的黃沙,滿臉驚懼。
這是一個完全石質的平台,在漩渦卷走沙土之後顯現出來,梧桐樹的一條根莖連接著石台的中心,此刻正整體傾斜在平台一側。
林正是攀爬這棵樹才登上的石台。
沙塵不絕,不停拍打著兩個少年的臉龐,蓋滿一層黃沙的黑發下是兩個少年茫然的臉龐。那漩渦才剛剛從這裏經過,距離他們不足二十米距離,甚至於皮膚還能感覺到黃沙旋轉揚起的勁氣。
兩人都沒有開腔,在這種環境下,唯獨隻有沉默才能抑製內心的不平靜。
大概過了將近一炷香的時間,兩人才緩過死裏逃生的那股子勁兒,這才有精神觀察四周的情況。
……
石台被沙流環繞,佇立在漩渦中央,光滑筆直,像是一根久埋沙底的巨大石棒。林順著石台的邊緣往下看,下方仍被旋轉的沙流覆蓋,看不清深處,也不知這石柱究竟有多高。
“林……,我們是不是會死在這裏?”王鐸突然開口問道。
林回頭,發現他的麵色十分蒼白,黑色的長發無比淩亂,看上去很是憔悴。林不知該如何回答,在這樣的環境中,誰也無法預測到接下來會發生怎樣的事情,或許石柱會經受不住漩渦的衝擊而坍塌,也可能他們會被另一端的沙土所覆蓋。還有漩渦中心那一團漆黑如墨的黑洞不斷接近,更是讓人感到無比的心慌。
“也許吧……”林無聲歎息,這夢境,確實是真實的讓人感到害怕。
那飄渺無跡的虛空陣法,那擺在沙中隨手可以推倒的梧桐,還有這個充滿恐慌臉色蒼白的少年,都讓他感到無比的清晰。夢裏是否會產生這樣的感覺,他無法斷定。至少,這是他在以前從來沒有過的體會。
他的表情有些恍惚,完全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這種態度讓一旁的王鐸感覺到更加絕望。兩人本應是同一戰壕裏的戰友,應當並肩作戰,共同思考探討求生策略,怎料到對方竟然以為這是黃粱一夢,完全不懼生死,甚至還一心想要用死來讓自己回歸現實!
“你聽我,這不是夢……”他看著林,企圖用語言扭轉對方的思路。卻不料對方根本不理會,竟然又開始研究起石台上的奇怪紋絡!
這家夥是不是有病?
王鐸有一股深深的無力感,他抬頭眺望,發現黑色漩渦即將抵達他們所在的這個區域!那是不摻任何色彩的漆黑,散發著如同幽冥的氣息,令人心悸!
他頓時渾身一顫,一把扯過林,大聲吼道:“你認真一點好嗎?我沒有騙你的必要!這一切全都是真的!死了可就真的什麼都沒有了!”
林被他突如其來的動作嚇了一大跳,他有些驚愕的看著麵前這個表情已經有些猙獰的家夥,完全不明白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他撓了撓頭,看著對方有些泛紅的雙眼,嚐試進行安撫:“你先別激動,這樣解決不了任何問題。我們現在的處境很尷尬,正好在漩渦的中央,用普通辦法肯定逃不出去。”
林輕輕拍打著王鐸攥著他衣衫的手臂,讓對方冷靜下來,生怕這家夥一個脾氣上來把他扔出去。他雖然並不害怕,但也不想嚐試被流沙淹沒的感覺。
“先別慌,這石台上有古怪的陣法,我研究一下,不定能擺脫這種困境。”他信誓旦旦的保證,成功讓王鐸安靜了下來。
這石台確實是有些古怪,平滑異常,找不出絲毫起伏。梧桐的一條根莖連接著中心位置,周圍被一圈奇怪的紋絡環繞,就像是一把鎖在固定著樹根。林仔細觀察紋絡,卻有些看不明白。到底有什麼用,他完全沒有一點頭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