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章
01年1月1日,意大利?佛羅倫薩。
聖歌咖啡廳位於街道一隅不起眼的角落,在近年來,在其他店鋪爭相使用各類金屬玻璃製品將門麵裝飾的更加華麗時,它依然堅持使用最單調的顏色:木質的招牌上簡單寫有黑色的“inn”;紅磚、白石灰,以及彎曲成簡單幾何形狀的黑色鐵欄杆,簡直像是幾百年前的修道院,僅有的區別在於蒙窗戶時使用的是玻璃而非牛膀胱,否則旅行者真的要把它當做是一座古跡而非運營中的咖啡屋了。
當然,即使是它,也知道現代聖誕節淩駕於宗教意義之上的商業意義,早早的進行了紅色和白色為主色調的裝飾。
在複古風潮過後,許多因快節奏的現代社會而疲憊的人成為了這裏的常客;老式唱片機播放的古典音樂使這裏總是環繞著安寧的氣氛,適合治愈疲憊心靈的環境在某些圈子裏廣受好評;雖不至於爆滿,平日裏也總有一半以上的席位被占據,在節日光環的照耀下,想來會更多一些吧?
如果沒有門口“今日休業”的牌子的話。
“叮鈴!叮鈴!”
清脆的門鈴聲響起,正在擦拭桌椅的侍者停下手中的動作,抬起頭:
“抱歉,今日不營……業?”
難怪他中途會奇怪的停頓一下:以往會光臨這裏的大多數是中老年人,偶爾會有年輕情侶結伴而至;但無論如何,門口那幾個身高兩米腰圍也差不了多少,一身黑色皮衣綴滿亮閃閃金屬鏈條和釘子的人也不應該出現在這裏,他們應該出現在深夜的高速公路出入口才對,伴著改裝後的摩托或是跑車。
“呼嗡嗡嗡嗡嗡——”
好吧,門口確實停了這麼幾輛嗓門堪比直升機的改裝摩托,那種危險氣息十足的造型,莫非就是所謂的“哈雷”?
正當阿耶羅思考要不要去櫃台按警鈴的時候——聖歌咖啡廳看似古老,裏麵方便的現代設施還是應有盡有的——為首的暴走族已經開口了:
“每年的這個時候我都很來火啊……居然要這麼多人給你慶祝生日,真是好大的排場。”
嗓音一如外表的粗獷,尤其是右眼的黑色眼罩,令他像是從電影裏走出來的北歐海盜。
不過,這名暴走族語氣中更多是的老友間的熟稔——熟悉到可以隨便開玩笑的那種——抱怨的同時,他順手將一個與自己裝扮不符的精致禮盒放在旁邊的桌子上。
“糾正一下,首先,並不是‘要’,這一切都是他們自發的舉動,而非是我的要求……”
新的聲音讓阿耶羅自覺的讓到了旁邊。
話人留著一圈打理認真的胡子,幹瘦的身體穿上白襯衫和黑馬甲後顯得非常精神,臉上不卑不亢的笑容更是給人一種值得信賴的老紳士的感覺——當然,最重要的是,他是咖啡廳的老板。
“……其次,慶祝的不是我的生日,是犬子的。”
的咖啡廳裏不知不覺聚集了一大群人,在阿耶羅完全沒有注意到的時候,他們已經自自話的拉開椅子三五成群的坐下,還有幾個從櫃台那裏拿了飲料和點心吃了起來。
不過,老板都沒什麼,自己一個服務員,就當作沒看見吧。
“今本來是那幫愛搞基的羅馬人祭拜太陽神的日子,他那個倒黴孩子的生日還要再遲一些……哼,政治上的妥協。”
“真是的,還‘自發的舉動’,你這家夥就盡管賣弄自己的人氣吧,反正我們都是些過氣的老古董。”
雖老亞伯常常會為了和一些朋友在聚會而暫時歇業,來訪者也是男女老少都有,但是像今這種規模的,還是第一次。
那真是一副奇妙的景象,西裝革履貌似社會精英和渾身叮鐺作響的暴走族坐在一起;隔壁的禿頭老人穿著花哨的襯衫,懷裏抱的姑娘做他女兒都嫌;披著破布的流浪漢無視與街上的警察,將一柄足有三米長的大鐮刀靠在門邊,橡木上的劃痕看得阿耶羅一陣心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