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場雪過去,古山已是一片雪白。
馬隊行至山腳下,風雪再次肆虐,刀鋒一般的狂風裹挾著大片的冰雪橫掃而過,馬隊的人步履維艱。
高大的頭馬用自己蹄下堅硬的馬蹄鐵踏出一條堅實的雪道。它的全身被風雪覆蓋,鬃毛已被凍得結了塊,鼻子還不住的喘著熱氣。
馬隊尋至一處古山山壑,暫避風雪。眼見著就要黑了,馬隊的首領將馬匹趕在人群的外圍,並命令眾人生火做飯,他則獨自去檢查馬隊攜帶的貨物。
不一會兒,熱湯的香氣便彌漫開來。眾人被此時的溫暖氛圍感染的有些興奮,各自攏了攏身上的裘皮大衣,開始嬉笑起來。
這時,角落裏一個身穿黑色鬥篷的男子站起來,那人身形單薄,和這裏魁梧挺拔的漢子格格不入,他穿過在地上烤火的人群,走近頭馬旁的首領,低聲道:“這兒太危險,不能停留。”
首領瞥了他一眼,不屑的道:“我看你可憐才讓你跟著我們,你別在這瞎操心,外麵風雪這麼大,你要是呆在這就給我閉嘴,不愛呆趁早滾!”
那黑衣鬥篷並沒有多大的反應,隻是沉默著向外圍走去,似是要離開這裏。馬隊裏一位老者叫住了他,:“兄弟,你這是要去哪?風雪這麼大,別亂跑了。”
黑衣鬥篷似是輕歎口氣,對老者鄭重的了一個字:“逃。”
老者看眼前這人身形消瘦,以為他是被這風雪嚇糊塗了,同情的道:“兄弟也真是怪可憐的,你既然要走,就帶點幹糧,再拿把劍護身吧。”
黑衣鬥篷並沒有理會這位老者的關心,轉身繞過馬匹,消失於風雪之中。
夜色籠罩大地,雪也漸漸了。不見星光的夜幕厚重難抵,唯有一輪明月懸掛其上,月光映的地一片銀白。馬匹顯得有些躁動不安,頭馬甚至嘶鳴一聲,在這樣寂靜的環境下顯得尤為悲戚。首領安撫著頭馬,並鳴哨示警。眾人滅了火堆,燃起火把插在山壑兩側的土中。一絲詭異的寒氣從首領的麵側掃過,首領堪堪避開,看到插在後麵岩石上的飛鏢,啐了一口,上前抽出,才發現這鏢竟是二刃,上邊還係著白羽。首領一下正色道:“大家心,是獄血教。”
這時,本來臥在外圍的馬匹紛紛站立起來,像是要逃離此地。幾個離得近的人都拚命拉住馬栓。頭馬一聲嘶鳴,馬群漸漸鎮定。突然,幾匹馬都相繼右腿跪地,拴馬人一看,竟是飛鏢半插馬腿。馬匹所在之處的雪漸漸被染成紅色,在月光的照耀下變得黯淡起來。
馬隊之人紛紛抽出佩劍,滿臉憤怒。
一個紫衣少年的身影逐漸清晰起來,他帶著半麵銀質麵具,那麵具遮住了他的雙眼和右臉,上麵刻著精麗繁複的花紋。這少年手持兩把飛刀,緩緩走來。不知為何,他的氣質比風雪還要陰冷,有著不出的詭異。在走到離馬隊不遠的地方,少年停下來,倏的一擲。兩匹馬的脖子被飛刀劃破,鮮血噴湧而出。
看著馬匹的死亡,眾人都知道這是赤裸裸的挑釁。紛紛看向首領,這首領也是血氣方剛的漢子,他隻命令幾個弱的人看住頭馬和貨車,便一聲令下:“上。”
馬隊的精壯漢子一擁而上,似是要與眼前這個詭異少年拚個你死我活。
少年用輕功向後滑去,嘴角卻泛上了莫測的笑意。那些漢子以為這少年害怕,紛紛追趕上去,卻不料四周跳出了同戴銀質麵具的黑衣人將他們團團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