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前韓總就提過綠色物流是大勢所趨，當時還有人提出異議，如今政府都出台扶持政策，這下你們總心服了吧！”
“這韓銘平日裏人模人樣的，居然鑽數據的空子來忽悠我們，險些誤會韓總，我也是沒臉什麼了！”
“哎，我們糊塗啊，這麼被人牽著鼻子走！”
……
耳邊毫無廉恥的恭維，源源不斷，我一邊聽著一邊笑。
這就是弱肉強食的世界。
如果方才贏的是韓銘，現在淪為眾矢之的的就是韓旭。
所以我絕對相信這些人的恭維，是發自肺腑的。畢竟在場大都是個董事，這是事實。而韓旭能他們躺著賺錢，也是事實。
“老李啊，你，我們好歹摸爬滾打了大半輩子，今居然栽在一個輩手裏！好在旭早有準備，要不我們可就毀了A，成為千古罪人了！”何董笑盈盈的，看了眼韓旭，又看向李董，“也許，我們倆是真的老咯！”
這番話頗有意思，輩一，指的韓銘，還是韓旭？
“何董……”韓銘欲言卻止，風采盡失，臉色土灰。
也對，一枚棄子，還能什麼？
我看向韓銘，視線落在他那雙輕顫的拳頭，心生一絲憐憫。
韓銘高居A總監多年，怎麼可能犯下忽略數據這種低級錯誤？事實上，若沒有空手套十億這一出，憑借何李二董的默許，加上多年隱忍的結果，韓銘也僅有四到五成幾率獲勝。起初我還納悶，為什麼一個人韜光養晦多年，卻愚蠢到在這麼一個不成熟的時機激進冒險。現在看來，韓銘多半淪為他人權謀鬥爭下的犧牲品。
隻是，那個攛掇甚至可能利誘韓銘的高人，會是哪一位呢？
李董？還是，何董？
目光徘徊在兩隻老狐狸身上，愈發不解。
“老何啊，要不往後A的事，咱還是別插手了！”李董笑起來後，眼角的皺紋斑駁可見。
心灰意冷？還是以退為進？
我一怔，何董亦臉色大變，若在座有誰還能沒心沒肺到麵不改色，除了韓旭，也就是那為心大的老爺子了。
隻不過這一次，老爺子終於不沉默了：“想自個兒清閑，當甩手掌櫃？那可不行。”
“隻要老肖發話，我和老李這兩把老骨頭，聽憑差遣！”何董笑著接話，似乎生怕肖董反悔。
“還是老何仗義！”肖董笑聲清朗，眉眼間灰白的胡子一上一下，“不過我剛剛沒注意聽，現在是怎麼個情況？這E還換不換？”
而他跟前那隻“被塞滿”的煙灰缸，以及那截躺在裏頭的雪茄頭，看得我莫名尷尬。
公事和雪茄孰輕孰重，對於別人家的董事長，大抵是常識，但到了我們家董事長這裏，卻成了修行的課題。
“老肖，你就別再挖苦我和老李了，哪兒能啊！往後誰敢再提換E這茬，我第一個跟他拚命！”何董字正腔圓，神色凜然。
“哦，事情解決就好，”肖董似乎很滿意，摸著下頜一縷將軍胡，緩緩又道：“對了，正好大夥兒都在，我還有個消息要宣布。”
還有什麼消息？
聽見這句話的時候，我剛打完一個哈欠，懶洋洋地望過去，正好對上肖董充滿笑意的眼睛，卻猝不及防——
“從今日起，顧芷正式加入A，任運營推廣中心總監助理一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