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伸進口袋的右手下意識地握緊了克洛瑞,它手柄上精致的紋路與冰涼的觸感,像是一股清涼的水,灌進我有些昏脹的大腦――冷靜與理智漸漸複蘇,我重新迎上伯爵那似乎洞穿一切的目光:“感謝您的款待。”
伯爵看著我,目光犀利而又溫柔至極,就像是獵人看見自己窺視已久的獵物終於落進他的圈套。我在他迫人的目光下,退了一步。這裏離舞池還很遠,是伯爵府邸的後花園,宴會廳的燈光微弱地延伸到此處,我也終於隱進黑暗中。
也許這正和他意。我想。
他慢悠悠地喝掉手中的一杯血腥瑪麗,藍色的眼眸裏溢滿勾人的光彩:“雜碎是雜碎,客人是客人。”盡管,他著這話,語氣極度輕快。但那拖長的尾音裏,我還是嗅到了一絲危險的氣息。
果然!
“可你在餐廳裏吃飯,打碎了主人家中的杯子,也是需要賠償的。不是嗎?”他轉著空杯子,嘴角掛著溫和的笑容,忽地,他靠在我的耳邊,“400l的血液,如何?”
我沒有回答,也不知該怎麼回答。不送上會死,送上不一定會死。我不禁在心底嘲諷起來,臉上卻依舊一副麵癱的表情。
“寶貝,我當你默認咯。”
耳垂傳來疼痛的感覺,他的尖牙劃破我的皮膚,血液被他緩慢地吸取著,思維意識也逐漸模糊,恍惚間,我看見母親正溫柔地望著我,她張開溫暖的懷抱,笑吟吟的看著我……忽然碰到一個堅硬而冰涼的物體,我一驚,那個懷抱冰涼而駭人。是伯爵!他摟著我的肩膀,臉上洋溢著饜足的表情,隱匿在他白皙得透明的皮膚之下的血管裏,血液在緩緩流動著……我的眼前開始發黑,就在我以為他會止不住欲望而把我的血液吸幹的時候,他舔了舔我的耳垂。
“寶貝,你真應該慶幸我的自製力一向強大。”我還在發暈,“充青春滿活力與希望的血液,就像你們人類做出的毒品。”
“寶貝,我一點也不介意……”他用下巴抵著我的肩,用舌頭****著剛才的傷口,“要不要在殺一個?你的鮮血可真是美味啊。”
我努力露出一個漂亮的微笑,這極盡諷刺,將入虎口的羊羔還要對著它的死敵:請您享用我吧。可,我無力反抗,更無法拿出克洛瑞――一把純銀打造的手槍。公約的存在使我不能對這個沒有觸犯法令的吸血鬼伯爵的心髒開一槍。
我深一口氣:“您不會有機會了。”右手緩緩抽離口袋,退離他的攻擊範圍,我彎腰向伯爵行了一個標準禮。
隻有,活下去,這才是最重要的!我不停向暗示,隻有活下去,才能清理掉更多的雜碎。但,我還是無法壓製那份驕傲,生而為人的驕傲。
伯爵聞言,眉眼彎成一個好看的弧度,他把酒杯放在我的手上:“我的客人……你可真是可愛。但我啊,一點也不喜歡帶爪子的貓呢。”
“不過,看在你血液如此美味的情況下,我剛才,什麼也沒看到哦。”
風吹起我額前的碎發,再一細看,前方卻是空蕩蕩的,仿佛剛剛的一切都是我的錯覺。隻是,耳垂傳來的赤痛提醒著我,宴會的主人發現我殺死了他的子嗣,卻沒有予以追究。
回到阿什維爾的屋,師傅正躺在藤椅上看早報。
“回來得這麼早?”師傅拉下報紙,操著一口正宗的華夏語,滿臉戲謔的神情,“我記得斯特萊家族的人外貌可是在血族裏的排名都是金字塔頂尖呢。”
“哦,我是同性戀。”我開始胡扯,“大波妹子才好看。”
“胡,那都是我的。”師傅吹胡子瞪眼,一臉怒氣,“不休,還同性戀呢,兩個女的有什麼好結果?還是要陰陽調和地好。”
“怕什麼,現在不有代孕嗎?”
“你這是存心要氣死我。”
“嘿,你怎麼知道。”我關好大門,轉身,“不過我現在還是未成年,找伴的事還是要等成年後再呢――老不休,你是去找東方的大波妹還是西方的大波妹好呢?哎,西方的大波妹熱情奔放,真是讓人不好拒絕啊……”
“快給我滾。”
於是我很高興地滾了。
來b國八年,跟師傅亂混十一年,接受獵人訓練十年,所有時光的記憶裏,這老不休一直,從未,放棄,調戲我……真是個恒心,有毅力的人啊!
我這樣胡亂地想著,抬眼,已經上到二樓。這是我的地盤了。
然後,我癱倒在柔軟的地毯裏,把進階任務的倒數第二環交接,心滿意足地開始欣賞自己完美的履曆。
姓名:百秋和
任務:獵人(已完成完美)
任務:進階(未完成4/5)
資質: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