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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我問阿濤怎麼回國了,他因為金融危機他老爸要重出江湖。

“幹嘛?不相信你?”

“誰知道,可能那老頭兒還是更相信自己,”他無所謂聳聳肩,“其實我能搞定。”

“嗬,”我相信他,他的確已經長大了成熟了有魄力了,那麼大個公司他經營了兩年多業績也很穩定地上漲,不過畢竟人還是最相信自己吧,“那你回來幹嘛?像以前一樣當經理也好啊。”

“我不用那老頭兒護著,還是中國舒服,我回來幹幾年,以後再。等那老頭兒讓我回去當老大,我可不想在他手底下當孫子。”

“呃……你是兒子,級別高點……”

“靠。”他瞪我一眼,“給我建議建議,哪些公司不錯?”

“還搞物流?”

“差不多,別的也行。”

於是我到公司開完會閑下來就幫他查查工作,最後敲定了幾個回去告訴他,他決定第二就試試。隻是沒想到這子這麼牛B,沒多少就過了三試,對方還是個相當不錯的企業,看他得意的模樣我就嗤之以鼻,麵試官絕對是女的,絕對。

後來他搞定了那個工作,公司給了他一套房子,他不想去卻被我轟走了,一個夏辰已經讓我混亂了,我不能再給自己沉迷的機會。他走之前我讓他把凱撒領走,那衰狗走的時候頭都不回,那叫一個幹脆,我氣得牙癢癢,阿濤得意地抱著它,衝我擺鬼臉,切,這倆人(狗)還真是登對兒。

有一聽一個大學同學無意間起費倩,她竟然結婚了,還嫁給挺有錢的一男人,不過沒聽她結婚帶著孩子,看來那個孩子還是讓她打掉了,而孩子的父親是誰,或許隻有她自己知道,我不想再追究這些往事,心都快漸漸死了,那些陳年舊事我已經沒有了當初那麼在意氣憤的情緒,我寧可自欺欺人,相信他的話,也不想再費腦筋去追究過往。

日曆上的日子一頁頁地淌過,夏辰已經二十五了,我也二十七了,三十歲,還有三年,如果三年後還找不到他,我是不是真的就會放棄了?我也不知道,心中似乎希望那一年早點到來,給我一個解脫一個幹脆的結局,這種無盡的等待和尋找,實在是太累了。

隻是我沒有想到,五年之約沒有到期,老爺卻跟我開了個很大的玩笑,它似乎就是想要嘲笑人類的渺,嘲笑誓言的可笑,那個我日思夜想的男人,竟然在五年後忽然出現在我麵前,讓我不知所措。五年,另一個五年,這份巧合讓我在後來麵對那個微笑淡靜的男人時,第一次感到對一個人從骨子裏的愧疚,那的吻,那對他的愛,就像一場訣別,沒有再見的期限。

三月份的時候,娉婷要結婚了,要參加一次婚禮我還挺亢奮的,這東西我估計我這輩子不能親身體驗了,看看別人結婚的排場也挺新鮮,我倒數著那的到來,卻意外接到老大的電話,讓我去澳洲出差,還是挺重要一事兒,我委婉地問他可不可以換人去,他連一句回轉的餘地都沒有,實話這老頭兒超納粹,我還真有點敬畏他。

放下電話,我心裏很堵,她的婚禮啊,她那麼希望我去……我該怎麼跟她……

不情不願地蹭到出差前,我猶豫了很久,終於拿起電話。聲音嘟嘟想在耳畔的時候,心裏的難過漸漸彌漫開來。

“喂?”依舊是那麼溫婉的聲音,幾年來都沒有變過,幾後,就要成為別人的妻子了麼,婷婷,我對不起你對不起得如此徹底,隻能心裏默默祝福了吧。

“喂,話啊,我知道你是若飛,嗬嗬。”

“娉婷……還有幾,要結婚了是吧……”

“對啊,嗬嗬,”她笑了笑,“怎麼,等不及希望我快點嫁出去啊。”

“沒……我……”

“……怎麼啦?”她有些擔心,“啊,胃難受嗎?”

“不是……”我不知道該怎麼開口,該怎麼才能讓她不太傷心,“娉婷……我,明出差……”

“哦,這樣啊,嗬,什麼時候回來?”對方的聲音有些勉強,那麼聰明的女孩子,應該知道我想什麼了吧。

“半個月左右……不過我盡量趕回來……”

“……是麼,半個月啊……”她沉默了一會兒,忽然笑了笑,“你知道我是四後結婚吧。”

“知道……”

“你怎麼趕得回來,別騙我了……”她的聲音有些顫抖,“你從十四年前就開始騙我,到現在還騙我……”

“什麼……十四年前?”

“你早就忘了吧……我有一次下了很大決心去祝你比賽成功……然後問了你什麼時候會回來,你……大概十來後……結果到我轉學為止,你都沒回來過……”

我愣了愣,極力回憶初二時朦朧的記憶,卻依舊沒有任何思緒,耳邊的聲音依舊是那麼輕柔,卻讓我聽得胃有些難受,“你一定……忘了,是吧……”

“沒有,我、我想起來了,對,我記得……”

“還騙我……”她吸了吸鼻子,“十四年前啊,我就想,等你回來我就告訴你一句話,反正要轉學了,了幹脆……嗬嗬,我還是沒什麼膽子,早知道……就早點,不過……嗬嗬,我什麼時候,都沒什麼意義的,對吧?”

“娉婷……”

“若飛,其實像現在這樣,我已經很滿意了,能做你一輩子的朋友,我也知足了……隻是,欠了十四年的話,現在告訴你,算不算晚?”

“…………”

“若飛,我愛你……”

胃忽然抽痛,我另一隻手緊緊攥成拳,她沉默了一會兒,終於笑了笑,“嗬嗬,再不,以後就真的沒機會了……那,出差順利,注意身體啊。”

“恩……”

“……早點回來”

“好……”

“我……祝你能早點找到蘇毓笛,祝你們能一輩子幸福。”

“恩……謝謝,我會的。”

“那就……好。”

掛了電話,我把頭靠在牆上,閉上眼睛,想起那個第一次見時慌慌張張的姑娘,她低著頭紅著臉不停地道謝的模樣似乎還在眼前,婷婷,你是我的朋友,卻也是我這輩子最珍惜的女人,你給我的幫助,給我的溫柔,給我的思念都讓我曾經冰凍的心一點點溫暖起來,我欠你太多,隻希望你能在那個男人身邊過得幸福,能夠找回錯了太久的愛情,有個完滿的家。

明要去澳洲了,是真的真的不想去,最討厭出國的感覺,還要坐十幾個時的飛機,真是……果然以後會更忙,唉,金融危機真是坑人,我早晚得被累死。

第二一整沒吃什麼東西,通宵三個晚上還要坐飛機,到墨爾本還要倒時差,光用想的就覺得恐怖。恩,不過在飛機上可以睡覺,唉,希望不暈機就好。嚴重感覺人手不足還沒完沒了地裁員,媽的真不把我們當人看。

有時候想,我太忙的時候,比如後去澳洲半個來月,被我留在家裏的人是不是會很寂寞。有時候真的不知道賺錢為了什麼,隻是簡單地喜歡汗水變成金錢的感覺,看到帳戶裏上升的數字仿佛就證明了自己存在的價值,對於金錢本身,還真沒有什麼狂熱的感情,隻是喜歡那種成就感。有時候,太累、太忙的時候會希望身邊有個人簡簡單單過日子,清閑卻又快樂。

這次的任務的確很棘手,老大他是玩兒真的,竟然又讓LIN出馬,我們兩個合作的時候基本就不用歇著了,馬不停蹄地遊走,我整跟上了發條的時鍾一樣,準時五點睜眼,都不用鬧鈴,然後照例去叫LIN起床,這子是能跟笛PK的睡魔,那看他在辦公室睡得亂沒形象,倒是沒了平時的冷漠神情,像個孩子。於是在我和LIN夜不能寐,廢寢忘食了八後,我們終於提前搞定了那個老兒,浩浩蕩蕩地班師回朝,老大都不知道我們提前了,我和LIN心照不宣地要給他個驚喜。

北京的空氣真是一如既往地糾結,下飛機就有一種下凡的感覺,哎,人少的地方果然空也晴朗,好吧,誰叫它是首都呢,我還得熱愛它。那阿濤那子竟然帶凱撒來接機,引起的麻煩,不過感動啊,我第一次見到如此活力四射的凱撒撒~看來它被喂得很幸福,見到我竟然如此熱情,讓我受寵若驚……

我和LIN都回家睡了一覺,精神抖擻地第二到了公司。老大看到我們一臉興奮,滿嘴德文往外冒,這人一激動就爆國語,我倆相對無語。下午開了會彙報成果,又加班整理好資料,那老頭兒今忒興奮,竟然幾後給我和LIN開慶功宴,不過沒想到的是他會在宴會上當眾宣布我和LIN的升職消息,搞這麼大排場,果然是蕭若那臭老頭兒的朋友,物以類聚。

一人之下萬人之上,我跟太監有得比,我和LIN的合作倒是越來越默契,老大好幾次向總公司推薦我們兩個,隻不過LIN和我都喜歡在中國呆著,他也就作罷了。阿濤前兩和我商量,等金融危機過了,他老爸的公司穩了,他要回去徹底大刀闊斧地改革,以舊換新,他問我要不要和他一起去闖蕩江湖,我笑得有些無奈,“等我三十吧,我還有事兒要辦。”這麼和他完,他也就不再提了。

升了官兒,拿了更多的票子,自然也就更是忙得不可開交,回來又完成了一個ASE後,老大終於準我休息幾,LIN我不夠意思放他鴿子,我隻能嘿嘿笑。前兩去看了一次娉婷,她笑盈盈地,時間久了,或許真的就可以做最好的朋友了吧。

收拾收拾,也該去趟Y市了,這麼想著,我訂了張機票,飛機騰空的時候,我看著窗外團團白雲,恍惚間想起在J大湖畔對笛過的話,是啊,笛,不管我們這些年怎麼變怎麼混亂地生活過,至少有些東西,就像這上的雲一樣,永遠是白得透明。我伸手摸摸口袋裏的石頭,那阿姨執意要我自己拿著,我便又取了回來,它一直陪著我,從十五歲開始,雖然離開過我好幾次,但終究又在我的手心裏,笛,是不是,你也會像它一樣,終究回到我的懷裏呢?

到Y市的時候是下午兩點多,我一身輕鬆地晃到那個早就熟悉透了的別墅,踩著腳下的鵝卵石,心情很好,隻要到了這裏,到了這個院子,仿佛就看到了他。

照常按了按門鈴,聽筒被接起來的聲音,門鎖哢嗒響了,我心裏笑笑,看來老爺子不在,又是阿姨一個人。我走進去關好門,把買來的東西放到一邊,就看到她從樓上走下來,

“又帶這麼多東西……”她笑笑,接過那些禮包,快兩年了,她基本就是把我當兒子看了,笛五年沒回來,倒是我像個兒子似的一直照顧了他們兩年,真不知道老頭兒有沒有被感動那麼一點點,不過貌似現在也不像以前那樣罵我了,反倒是對我采取無視政策,把我當空氣。

“嗬,還好,我前段時間去了趟墨爾本,順便帶了些特產回來,您看看喜不喜歡?”

“嗬嗬,你買的當然會是好東西,”她笑笑,讓開身子,“進來坐吧,牧成不在。”

“嘿,我知道~”我聳聳肩,她好笑地搖搖頭。

閑聊了一會兒,我像往常一樣,“我上樓看看,行吧?”正要起身看到她猶豫了一下,我有些納悶兒,卻沒太在意。上了樓,她一反常態地跟上來,我心裏的疑惑開始加大,但沒有問出口。樓上還是一如既往地幹幹淨淨,落地窗外灑進來的陽光還是那麼溫暖,黑色的鋼琴依舊擺在中央,隻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