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方密密麻麻,大大小小的漁場,遍布整個近海灣,然而黃少華的注意並沒有在這些漁場上,而是看著,腳下波濤洶湧的海浪,緊鎖著眉頭。海風打亂了黃少華那一頭蓬發,雙鬢早已被汗水打濕,緊粘臉頰,此時黃少華卻並沒注意自己額頭上的細汗,許久放才歎了口氣搖頭道:“還是什麼都想不起來……”
望著遠處已經漸漸落下的夕陽,黃少華無奈的轉身朝村子走了過去。這個村子叫做鳳漁村,是安海市東北角落的一個小村莊。與市區相距二十來個公裏。甚至若不是仔細查看安海市地圖,很難以發現這麼一個小村子。村子依然猶如上個世界七八十年代那般,以打魚捕撈為生。
黃少華也不知道自己為何回來到這個村子,隻是從黃勝口中得知自己昏了好幾天。是黃勝大晚上在海邊散步時救回來的。從醒來後便發現自己對於過去的事情沒有人絲毫的印象,自己失憶了,這是黃少華醒來後,黃勝告訴自己的。
為了盡快想起點什麼,黃少華這三天以來每天都會來這海邊,試圖想起點什麼,然而每次都失望了。人生最為痛苦的,不過於不知道自己的過去,就連自己是誰都不知道。
黃少華這個名字還是黃勝臨時所取的,原本黃少華倒有些不樂意。隻不過感覺少華兩字依稀有些親切之感,也便同意了,穿過海灘上密密麻麻的木架。如今正是春末夏初,曬魚的最佳季節,空氣濕度適合,陽光充足,溫度也適合,又沒有什麼蚊蟲這個季節。木架上也懸掛滿了各種魚幹。
這些便是漁民的主要收入來源,也是鳳漁村唯一的產業。可以說是真正的漁村。鳳漁村外麵是一座國際性大都市——安海市,聽村裏人說過,很繁華,也很富有,村裏不少青年也在城裏打工討個生活,不過黃少華卻沒有去過,也沒有心思去。
如今也隻想盡快找回自己的回憶。黃少華黯然的走在漁村唯一的一條街道上。青石板鋪成的街麵,顯示著這條街悠久的曆史。街道上偶爾傳來的小販叫賣之聲。
卻也顯得各位的安靜,由於臨近海灘曬魚場,空氣之中飄動著一絲魚腥的氣味,夾帶著街道兩旁水溝內散發出的臭水之味,卻也讓人有些難以呼吸,若不是長久以來的習慣,還真不知道這些漁民是如何能安然居住於此。
時不時隨著海風飄舞的垃圾,卻也給這條街道,另一番景致。髒亂的垃圾,隨處堆積。並沒有專人負責處理。然而黃少華的心思並沒有在這條街道上。隻不過是一條回去的必經之路罷了。
穿過稀疏的街道,很快黃少華也便來到一處小院外,小院處於整條街最北端,有些破舊的泥土院牆,已經那扇早已失色的庭院破舊小門。看似這座小院也已經有些年代了,沒有人知道這座小院建於何時,也沒有人會去考究。
這邊是黃勝的住處。還沒進入庭院,便可以清晰的聞到從小院內,不斷飄出的草藥香氣。黃勝是一名醫生,嚴格上來說,是一名中醫。針灸、草藥無一不通。就連黃少華也經常悲被黃勝針灸過,若不是如此,也不會恢複的如此之快。
而且診金也隻是象征性的收一點。有時候就連草藥也完全免費,比起外麵看病著實不知道便宜了多少,按黃勝的話說便是,這些藥草都是自己山上找的,不值幾個錢。
黃勝村子裏卻也是十分有名的存在,村裏的人都稱黃勝為黃神醫。無論哪家有什麼頭疼腦熱不舒服什麼的,還是誰家那位體內各種不舒服,都會前來找黃勝,說也奇怪,隻要被黃勝一番治療後,卻也好的無比之快。簡直比那西藥還要管用。
乃至市區不少人聽聞都會不遠千裏跑來村子裏找黃勝看病。對於黃勝的由來,村子裏卻也很少人知道,隻知道大概二十年前,突然來到村子並且定居在這裏。
也不見黃勝有什麼親戚,兒女來看望過黃勝,不過二十年裏,倒是又不少人來找過黃勝,而且都是開著好車,來接黃勝。不過黃勝也僅僅離開幾天後,便又獨自回來了。而黃勝曾經也說道:自己沒有兒女。
久而久之,隻要有車來接黃勝,便以為是哪家大富大貴人家,來接黃勝去看病了。
黃少華輕輕呼出了一口濁氣,輕輕推開那扇破門,隻見小院內,一個身著灰舊長衫的枯瘦老頭,也許是生活在海邊的緣故,全身肌膚黝黑,幹澀。隻見那老頭,正用著那雙枯瘦滿是皺紋的手,擺弄著木架上曬了一天的草藥。
這人便是黃勝,黃勝聽到推門之聲,似乎已經知道了是誰來的一般,輕聲道:“回來了,今天感覺怎麼樣?”
黃少華搖了搖頭,顯得有些黯然失望。對於黃少華的神情,黃勝也看在眼裏,搖了搖頭,歎息道;“不用急,記憶這東西,急也是急不來的……若是實在想不起來,便留在我這裏,與我做個伴也是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