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總是在做一個夢】
迷糊中,穆言似乎聽到了誰的呢喃。那聲音是如此的清晰,缺又是那麼的模糊。
【那是一個漆黑的地方,仿佛是沒有星光的夜空。黑暗吞噬了一切。】
這一瞬間。穆言忽然感覺到了一股濃烈的孤獨感。就像是在伸手不見五指的深井中不斷地墜落,抬頭看不見一絲光明。而身下,卻又是萬丈深淵。強烈的孤寂感就像是粘稠的液體包裹著他,無論他怎麼奮力向上遊泳,手指都無法觸及到那不知道是否存在的水麵。
耳邊的低語還在呢喃。但是穆言卻已經再也聽不清哪怕是一個音節。
腦海中閃過一幕幕穆言自以為早已經忘卻的記憶。
曾經愛慕的畏懼的那個人,曾經敬仰的那個人,曾經愛慕著的那個人,曾經陪伴著自己的那個人。還有曾經自己發誓要為她遮風擋雨一輩子的那個人。
從到大的一幕幕如同老式電影一般,一幕幕在自己腦海裏閃爍,消失……
[我這是死掉了嘛?]
腦海中的記憶越來越模糊。穆言感覺到自己已經開始忘卻。
忘卻那些自己珍貴的記憶。忘卻曾經的自己!
[不!不要。不要讓我忘掉!我不想忘掉!]穆言在呐喊。
但是卻沒有發出一點聲音。
周圍還是一片寂靜。自己依然在下墜,記憶依然在慢慢消失。
他想要呐喊,想要反抗。
但是他完全沒有辦法控製自己的身體。或者。
他沒有了身體。
【你……是否願意幫我離開這個噩夢?】
就在穆言快要忘卻自己所有記憶的時候。腦海中的聲音忽然就清晰了起來。
……
穆言沒有回話。他的意識已經遊離在消失的邊緣。無邊的黑暗已經侵入他的所有意識。二十多年的短暫記憶已經所剩無幾。
【是嗎,你真的願意嗎?】
【那麼。請來到我的世界……】
隨後,穆言的意識,陷入了徹底的黑暗。
“啊!!!!!”
胸口一陣強烈的刺痛將穆言讓穆言徹底清醒了過來!
痛。
鑽心的疼痛!
渾身上下都傳來疼痛的感覺!最劇烈的痛覺,源自於胸口和後腦。
穆言想要動一下。卻根本沒有辦法控製自己的身體。除卻張口喊出了一陣痛苦的嚎叫以外。穆言甚至連張開雙眼也做不到。
而自己的喉嚨在發出這陣嘶吼之後。似乎也失去了控製。
“快!這裏還有活人!”耳中傳來了一個女人的聲音。聲音中有激動,也有哀傷。穆言不知道為什麼自己能夠從這一聲自己根本沒有聽過的語言中理解到這麼多的感情。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能夠聽懂這句話。
混亂的腳步聲由遠而近,一聲聲嘈雜的呼喊聲吵得穆言腦袋似乎要炸開一樣!
沒多久,他感覺到自己的身體似乎被什麼人抬了起來。這個人的手很輕。沒有讓自己痛得無以複加的身體感覺到更多的痛楚。
似乎是抬上了單價之類的東西。穆言能感覺到輕風拍打著臉龐的感覺。空氣中有著泥土草木的芳香。當然還有濃重的硝煙味和令人作嘔的鐵鏽味!
隨後,濃烈的困意襲來。就好像一層層厚厚的毛毯蓋了身上。呼吸越發的困難。腦袋越來越昏沉。
忽然間,腦海中閃爍出無數的畫麵。一個名叫穆言的孩子。他健康的出生,成長,學習,工作,認識美麗的女孩,成婚,生子。
然後,在生活終於安定下來的那一頭。這個叫做穆言的人,卻在下班的路上,忽然墜入了一個漆黑的地洞。
簡單來,穆言自己的一生。就是一個運氣還算不錯的人生。並沒有什麼特別。
另外一個記憶。
是一個叫做艾瑞克的孩子。
他也是健康的出生,成長。不同於穆言的記憶。艾瑞克的人生並不美好。從就是平民出生的艾瑞克。父親是一名普通的士兵,在自己很的時候就犧牲在了戰場上。當地的貴族將父親的撫恤金扣了下來。母親隻能靠著貧瘠的一片玉米田做著白日裏耕種,夜晚出賣著自己的身軀來養活自己。
然而,命運似乎並沒有就此放過艾瑞克。
在艾瑞克五歲的時候。母親被附近村子裏的婦人們趕出了村莊。失去了土地,母親隻能帶著艾瑞克靠著乞討和收入低廉的零工過日子。
早已病重的母親沒有支撐多久,在艾瑞克年僅八歲的時候離開了他。
從此。格拉澤的貧民區中。多出了一名的乞丐。
在格拉澤這樣的港口城市。像艾瑞克這樣的乞丐並不在少數。他們之中的大多數人並不能在港口衛兵的手底下逃脫。被抓住之後。這樣的乞丐都會被統一收留然後被帶上奴隸商人的船舶——健康的孩能夠從奴隸商人的手上換取一大杯黃油啤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