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就想要跟你確定了，上次在墓前才想起來的……”結了冰的河岸邊，梵驊拿出一直被她珍藏的照片遞給洛凡。
“這是……”照片還在梵驊的手上，洛凡就已經猜出了上麵的人物，神色有些驚慌地又帶著些許疑惑地看著她，猶豫中抬起手拿過了那張照片。
“聽說這張照片上的老人是我的爺爺呢，抱著我的女人，並不是我媽媽。”失去父母時，梵驊才八歲，所以她的父母是誰她還是記得清的。這張照片是她為數不多的一直保留下來的東西，那日在墓前見到洛凡，她才忽然憶起之所以看著照片上的人熟悉，是因為那個人是洛凡的母親。
“這……”在洛凡麵前的那張照片的確是洛凡一直夾在全家福後麵的那張照片，這樣的事實她不是早就知道了嗎，知道梵驊就是照片上被自己的母親抱著的那個女嬰，也知道梵驊其實就是方爺爺心心念念的孫女。
“驚訝吧，當我見到你母親時，也很驚訝。我不能理解的是為什麼滿月的我會在你母親的懷裏，與我的爺爺一起照了這張照片。”說著繞口卻又複雜的話語，梵驊心底裏希望對方能夠聽明白。
“是啊，我也奇怪。甚至都開始懷疑我也許正如陳夏說的那樣，是個野種呢？”微笑著將照片還給了梵驊，此時的洛凡寧願希望梵驊才是陳家的骨血。
小孩子說的話，很多時候都是從大人那裏聽來的。小小年紀的陳夏就能說出這樣的話語，可想而知那不是她自己的思維。她的舅舅和舅媽背地裏到底對於她的身世是怎樣猜想的，想必隻有他們自己知道了。
害怕挖開所有的真相，也害怕將這一些告訴梵驊。滿是負罪感的洛凡遇上滿是迷惑的梵驊，注定了所有的事情都不是那麼明白。
“怎麼可能。”梵驊聽著洛凡莫名的論調，有些疑惑著她的反應，“小時候聽媽媽這樣說過，是因為爸爸很愛媽媽，很愛我，所有才讓我跟了媽媽的姓。而我這些年也一直這樣深信著。”
“這麼多年，難道就沒有人找過你嗎？”默默地聽完梵驊的話語，洛凡小心翼翼地問著，既然記得這張照片，記得清父母的名字，那麼這些年以來，難道就沒有動過尋親的念頭嗎？
“誰知道呢？”提起尋親，梵驊的記憶裏浮現出的總是父母沉默的樣子。猶記得那一年春節，看著電視上合家團圓的樣子，她曾經問過為什麼她沒有見過爺爺奶奶。隻是她除了得到母親的眼淚和父親的沉默外，其他的一概沒有得到。“時間不早了，我也該回去了。”
獨自站在冰封的河岸前，感受著更加濃烈的寒風，洛凡真的希望她就這般的凍結。
方爺爺家的事情她是知道的，方爺爺有個為了愛情私奔的兒子，兒子生了個女兒卻跟了媳婦的姓。暗示中，方爺爺的兒子鐵了心的不為方家留後。
為什麼會見到那個女娃，又為什麼照了那樣一張照片，她沒有聽方爺爺提起過，也沒有聽自己的爺爺提起過。直到方爺爺去世時，洛凡才從家譜中看到了方爺爺心心念念的兒子的名字，也才知道了當年因為躲避她而側翻出車禍的司機就是方爺爺朝思暮想的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