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斤牛肉,三斤大餅……
店掌櫃目瞪口呆的道:“公差老爺真是……真是……”他大約是沒找到合適的形容詞,嘴唇動了動,才接著道:“真是好胃口啊!”
牛肉有點老,大餅又幹,張震正覺的噎得慌,見掌櫃的出來,急忙招手道:“快快,快上酒。”
店掌櫃把兩隻碗分別放在張震和楊班頭麵前,也看出張震的官更大些,雖然他年輕,還是先給他滿滿篩一碗酒。
張震拿起碗,一飲而盡,誇道:“這酒勁兒不。”
聽到誇讚,店掌櫃十分得意,很有眼力價的又給張震把酒碗滿上。
張震一連喝了三碗,店掌櫃卻不再給添了。
張震問道:“掌櫃的,怎的不來添酒?”
店掌櫃道:“公差老爺若還要大餅牛肉我還能給您添些。”、
三碗飲罷,張震剛喝出滋味來,道:“我也要酒,再切點牛肉來也行。”
店掌櫃道:“我這就給您切肉去,酒是真不能再添了。”
張震心裏納悶,便問店掌櫃道:“你為何不肯再賣酒給我?”
店掌櫃道:“我家的酒,雖是現釀的村酒,卻比老酒還有滋味。一般客人來我店裏,喝三碗基本也就要醉了。尤其是些趕路的客人,一旦醉了酒,多有不方便。所以我隻給客人喝三碗酒,就不再添了。”
這店掌櫃做生意還挺有良心,張震笑道:“原來如此,店掌櫃有這樣的考慮,倒是個厚道人。不過人的酒量有大有,我都已經喝了三碗,也沒什麼醉意嘛,再添點再添點。”
店掌櫃咧了咧嘴,含蓄的表達了一下自己的不以為然,道:“我這酒叫見風倒,初入口時,醇綿好喝,出門風一吹,後勁就上來了。”
張震見費了這麼多唇舌,店掌櫃死活不肯添酒,雖然知道他是好意,也有些不耐煩,道:“少廢話,又不是不給你酒錢,再添一碗。”
店掌櫃見張震動了氣,又果真眼不浮氣不喘沒什麼酒意,就又給添了一碗。
張震又是一飲而盡,將先前嘴裏塞的些牛肉大餅都給順了下去,放下碗抹了把嘴,讚道:“這酒確實不賴,你隻管添酒,添一碗給你一碗的錢。”
店主人苦著臉道:“公差老爺,您不能再喝了,聽我一句勸,您要是再喝,出門可就真醉了。要不您從我這兒開間客房,喝完隻管回客房去睡,我才敢給您添酒。”
張震道:“剛誇你厚道,又要來騙我開房間。我有公務在身,一會兒得出去查訪,開房間的事兒另。”
一聽張震到“騙”字,店主人倒有些不樂意了,道:“公差老爺,我讓您在我這兒開房間也是好意。前麵土山上正鬧鬼鬧得厲害,公差老爺喝醉了酒出門,萬一有個什麼閃失,我可擔待不起。”
聽到鬧鬼的事兒,張震來了興趣,一直悶聲悶氣的楊班頭也支起耳朵來。張震道:“我就是為鬧鬼的事兒來的,據那鬼是隻惡犬吧?你見過嗎?”
店掌櫃搖了搖頭,麵帶驚恐的道:“我隻在夜裏聽到過它的嚎叫聲,嚇人的很,沒親眼見過。那可是盤瓠老爺,要是見過它,就憑我這老胳膊老腿兒,還有命站在這兒跟兩位公差老爺聊麼?”
完他像是想起什麼來,伸手向外一指,道:“外麵那個賣油的哥他見過,要不兩位官差老爺去問問?”
張震向外看了看,賣油郎外麵圍著一圈人,都又是害怕又是好奇的挺他講著什麼。張震別有意味的道:“看來自從見過了那隻狗,他的生意紅火了不少啊。”
店掌櫃聽出了他的意思,沒有接茬,隻是道:“盤瓠老爺是真顯靈了的,我親耳聽到過它的嚎叫聲,不知道怎麼形容,反正一般的狗叫不成那樣,特別嚇人,最近幾我都老是做噩夢呢。”
張震拉過楊班頭來低聲道:“楊大哥,你去開個房間,咱晚上可能要住在這兒。嗯……”張震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房間錢還有飯錢你先幫我付了吧,改還你,我身上的錢來的時候都給我們家廚子了。”
楊班頭擺了擺手示意這都不是事兒,轉身去開房間去了,張震出了店門,走到賣油郎旁邊。